果不其然,坐在桌面上的少女缩了缩身子,有些怕他了。
沈蹊想要的不是这样。
他只想,兰芙蕖莫再提兰旭,想让她多关心关心自己,想让她的眼神为自己驻足、停留。方才他吻下去时,耳边似乎又回响起先前青衣巷里听到的话。
所有人都说,他不如兰子初。
说他不如兰旭。
他不在乎旁人怎么说、怎么看。
他只在乎她。
现下看兰芙蕖哭得伤心,沈蹊面上也多了几分不忍,他的心疼得仿若在滴血,终于,沈蹊忍不住,从袖中掏出一块帕。
还未递出去。
就看见帕子上面的斑斑血渍。
男人手指滞住,将帕子捏紧了,决定用手指去拂她的泪。
感受到沈蹊的目光柔和下来,兰芙蕖闭着眼睛、没有去躲。他的手指很凉,凉得让她心慌,也就是在今天,她终于见到沈蹊那可怕的一面。
对方擦拭着她的眼泪,哑声:“抱歉,没控制住情绪,吓到你了。”
“没有,”她先是下意识地摇摇头,而后又点头,委屈得像一只小狗,
“沈蹊,你弄疼我了。”
“哪里疼?”
他看了一眼她的嘴巴,又看了眼她的胸前。
“哪里都疼。”
沈蹊把她从桌上抱下来,又平平稳稳地放在床榻上。
“那我……给你揉揉。”
他迟疑道。
兰芙蕖又缩了缩脖子。
“不、不用揉了,”她吓得犯了结巴,声音仍掺了水,“它自己会好,自己会……不疼。”
沈蹊垂下目光。
一阵尴尬的静默。
仿若经了将才那件事,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了微妙的变化。
兰芙蕖掏出帕子,低着头将眼泪一点点擦干净,末了,又捏着帕子往嘴皮上痛处点了点。
果不其然,素白的绢帕上多了星星血迹。
沈蹊将她的唇咬破了。
男人也坐在床边,微垂着眼,瞧着她手上动作。清醒过来之后,他亦感到十分懊悔,只能沉默地看着她。
有风再度涌入军帐。
吹得心帘翻飞不止。
亦吹得沈蹊睫羽轻颤。
须臾,他闷闷道:“兰芙蕖,我不喜欢他。”
少女素白的手指蜷了蜷,还未开口,又听那人一声:
“不是不喜欢,是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