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没有食物,总是会不安。
但阿月现在一无所有,她只在乎妹妹,所以在金子说完大家继续排队时,阿月在树根前停下,开始观察四周。
妹妹不解,“阿姐,你在找什么?”
“我在看,谁没喝汤,”阿月并未压低声音,或者说,她就是想让其他人听见,“抓到了我就去告诉金子,说不定能给我记一功。”
妹妹:“……”
其他捧着竹筒的人:“……”
阿月坦然与大家对视,远处的金子似乎听到了,眼底忍笑的看了过来,阿月又蓦然涨红的脸,但还是守在这没走。
效果立竿见影,起码在目光所及内,所有人都喝下了汤。
等一切分发完毕,天色也暗沉了下来,金子揉了揉胳膊,和林绫一块带人收拾雪屋中的陶锅笼屉,清理掉熄灭的火堆,把灰都收集起来,鞣制兽皮也用的上。
方辰还留在雪屋里,重新整理了人们的名字,清算完毕他将叶片摞在一起,又拿出另一沓叶子缝定的小册,思考上面可行的“管理制度”。
他们竟然有六十人了,算上白狼黑狼,一共六十二人,小部分睡在树根下,大半的人睡在雪屋中。
日常生活,还有食物供应,以及如何管理,都是需要思考的问题。
方辰指尖夹着骨笔,一一勾画
类似于基地的等级制度,在兽人这似乎不太合适。
按劳分配独立生活,但大家住在一起,似乎也不是十分方便。
阿虎整理好笼屉送出雪屋,一热一冷下让他眉毛上都挂着的冰碴,进屋就发现方辰还在写东西,眼神一转,“方辰,还有能刻字的叶子吗?”
并不是所有叶子都能刻字的,首先叶片要厚,其次韧性要强,油性质感,这样在冰冻后也不会枯萎。
方辰随手抽出压在下面的两片,“要做什么?”
“金子准备带着鹤老他们
()去和老大汇报,”阿虎不太自然的接过叶片,“咳,我还是不去了,让金子帮我带几句话上去算了。”
方辰若有所思,按住叶片,“你要写什么?”
阿虎也不敢用力拽,现在这种叶片都珍惜得很:“一点,小意见……建议!”
“那你在这写,我看看有没有错字。”方辰将自己的小册子整理起来,敲了敲面前冰块堆砌的台子。
阿虎拿着方辰塞过来的骨笔,手指不知是冻的还是紧张的僵硬着:“……”
这让他怎么写?写他的心路历程吗?
刚到达部落时,阿虎是生气的
若不是金子一直亲力亲为的照顾那些病患,阿虎真要以为他们是被送过来等死的。
最开始,大家一起将还活着的人从土屋里抬出后,阿虎负责一间间土屋寻找其他幸存者,曾看到了一个侧卧在昏暗土屋内的人。
他急冲冲的跑过去,凑近才发现对方早就冻僵死亡了,皮包骨恍若骷髅的模样直接映入眼帘,让他惊骇的跌坐在地。
阿虎不是没见过死人,正相反,承担主要狩猎责任的他见多了野兽和兽人的死亡。
他只是,没见过这种被吸成人干的死亡模样。
完全可以想象,这人在极度的痛苦中,连最后变成兽形的神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