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垂眼,示意不远处的橱柜。
陆放找到,将她拉至沙发坐好。
伤口在肌腱部位,不长但扎的很深,消毒三遍血液依旧冲破伤口表面的碘伏往外冒。
他翻出纱布帮她包扎止血,做完这些,又把药箱收拾好。
许枝自始至终没吭声。
这个时间点,他没有借口继续在这里逗留。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许枝没回应,陆放抿唇,抬腿要离开。
刚转过头,身后就有一道倔强力气拉住他。
陆放回头,便看见她跪坐在沙发上,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掉。
真奇怪,难道是因为不久前肆无忌惮刚哭过一场,她的泪腺才会被惯出臭习惯?
许枝完全陷入自厌情绪,哽咽道:“你是不是后悔了,和我结婚?”
牵扯在他身上的巴掌明明无力,陆放只觉心脏发紧。
他半蹲在沙发前搂住她,嗓音沉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这么麻烦,还什么事都做不好,照顾不好自己,还总是给你添麻烦……”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语气不成调。
陆放捧起她的脸,强迫她对上自己。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许枝,我从来没有这么想。不要擅自帮我给你下定义。”
他的嗓音笃定,安慰人的话被他说出不近人情的强势。
他知道自己词不达意,未经允许擅自在她额角留下细密的吻。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嗯?”他叹谓一声,尾音带着诱哄:“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睡一觉,好吗?”
他放开她要起身,泪眼朦胧间,许枝失去方寸,不管不顾抱住他。
“你要走了吗?……”
带着哭腔的尾音像在不舍,像要挽留。
陆放呼吸跟着停下半秒。
她大概不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对她这句话无动于衷。
他眸色一暗,喉结本能地滚了滚。
良久,他像在挣扎后放弃理性,嗓音粗粝喑哑。
“许枝,你是在考验我吗?”
夜色未浓,他眼底如墨的漆黑却稠到难以化开。
“如果是,很抱歉,我恐怕做不到让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