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刹那,许枝被一股不容分说的力道狠狠揉进怀里。
交叠的手臂箍紧她的后肩,他已经尽可能伏底背脊用自己将她全部笼住,身高的差异还是让她被动地踮起脚,纤瘦脆弱的身躯近乎弯折着抵向他。
是谁叹谓,贪婪地用嗅觉去寻她发间的芬芳,像在后怕。
是谁呜咽,急切地要为情绪寻一块稳定的落脚地,任她放声宣泄。
他抬起一只手掌反扣她的后脑勺,温存着抚慰:
“没事了,没事了。”
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可陆放越这样,许枝的委屈就越汹涌。
垂落在身侧的手此刻攀上他的宽厚胸膛,她死死攥住他的衣襟将脑袋深埋进去。
沉闷的啜泣传出,感受到她身体深处的细密颤抖,陆放掌着她脑袋的大手又转移到她后背,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抚。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怀里耸动的双肩终于停了下来。
许枝从失控里缓缓清醒,许久没动作。
她被搅动的心绪此刻全然被疑问充斥。
为什么?
明明她摇摇欲坠的情绪里也包括关于他的一份。
为什么听见他声音的那瞬间,她竟然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托住她的力道松了些,许枝以为他要撤离,下意识环上他的后腰。
“别走——”
话里焦急,带着浓厚的鼻音。
她脑袋混乱,顾不上细思自己的举动是否轻佻。
她哭得太过头,就算不照镜子,她大概也能猜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多糟糕。
陆放背脊一僵。
他克制着嗓音:“我不走。”
房间太暗,她还在难过,他不能放纵自己心底不合时宜的念头滋长。
他沉声试探:“需要开灯吗?”
“不要!”
只是许枝不假思索就拒绝了他。
她知道自己现在任性又胆小,故意拖延自欺欺人。
可是实在太丢脸,她不想被他看见。
好在大脑依旧为她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性,许久后,她哑着嗓子抽气,问得断断续续:
“一会、是不是、警察要来?”
“是。”
陆放回她,耐着嗓音:“我联系了保安室,他们会调取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