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时浅渡故意戳在那道伤疤上时。
他没忍住落了泪。
他们明明是在这间驿站中定情的。
她亲吻他,调戏他,说喜欢他。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变成了折辱、奚落和报复。
时浅渡压下心头想要把人拥在怀里亲吻的念头,垂了垂眼眸。
她语调平直地问:“原来沈大人也会害怕么?”
沈青的双臂挣扎几下,被她死死地按了回去。
他想骂人,想大声质问,想逃离这个不喜欢他的人。
但又想乞讨般感受哪怕一丁点儿爱怜。
沉默片刻,他低笑,依然保持着睨视他人的高姿态:“本官有什么可害怕的?时小将军主动侍候本官,这事儿流传下去,兴许还能成了一段儿佳话,你说是不是,时小将军?”
他忍住所有羞耻与痛苦,把伤疤往她面前递了递,翘起唇角。
“你若喜欢污糟,便多替本官摸摸这疤。”
他似是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躲不掉,便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就算是侮辱。
反正活不久了。
俩眼一闭,就当是从前。
“……”
这竟然是沈青两辈子以来最主动的时候。
她从前那么宠他,他都没说过这么露骨的话!
时浅渡的神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真想把她家大人弄坏掉啊。
“沈大人真是嘴硬啊,你若求我两句,我兴许还能放了你。”
伤疤感受到薄茧的摩擦时,沈青闭着眼睛抖了下嘴唇。
他给自己洗脑。
心想,这不是还愿意碰他么。
只要不睁眼去看她的表情和眼神……
-
没有亲吻,没有安抚,也没有太多接触。
就只是欺辱他,侮辱他。
可渐渐的,他似乎在充满了屈辱的过程中找到了从前的愉悦。
只要闭上眼睛,或者迷蒙着双眼不仔细地看,就能幻想这一切都是因为喜欢。
她因为喜欢才愿意碰他这副丑陋的身体。
想到这里,心头就涌上一股热潮。
他真的说服了自己。
甚至于在复杂哀戚的情绪推动下,比往日更早地冲破了桎梏。
时浅渡坐在沈青身边,垂眸,面色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