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下人赶来回话,说是金姨娘已经跪在门外。
慧娘闻言,冲出去:“她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我就是没了命也不需她来给我求情,她算什么东西,贱人贱种!”
柳承易闻言,更是脸色铁青。
这一场闹剧,最后还是引来了柳大人和柳夫人才堪堪平息。
慧娘哭哭啼啼,终于闭上了嘴。
柳承易看在父母的面子上,总算退了一步。
搞笑的是,慧娘口口声声辱骂的金姨娘却并非为她求情,而是为自己告罪,说自己贫贱之躯,难登大雅之堂,若是因为她闹得家中不宁,她愿求一纸切结书,自行离去。
柳夫人深知金姨娘在儿子心中的位置,这要是真的放人走了,怕是儿子儿媳这辈子都解不开心结,她赶忙出面调和,才勉强将事态稳住。
自此,柳家长辈也是很头疼。
自家的儿媳妇太烂泥扶不上墙,妾室又太懂事周到识大体,不是他们不想偏心眼,实在是慧娘没有让人偏心的点。
大闹过一场后,柳承易与慧娘的夫妻关系算是降到了冰点。
柳夫人虽想劝劝儿子,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这件事略微放了放,等给宋家晓得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赵氏一听,自己的女儿差点和姑爷打起来,连休妻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太阳穴处一阵阵抽痛,直愁得她胸口憋闷,再想起慧娘未出门子之前的种种行径,真是恨不得把这个女儿打一顿,然后关进祠堂跪祖宗。
可惜,如今女儿已嫁为人妇,想要这样一番操作已不能够。
到底是宋家出去的女儿,一脉相连。
若是慧娘真的被休回娘家,无论是已经嫁入侯爵府的杳娘,或是已诰命加身的丹娘,都难逃被牵连的命运。
杳娘那头真是气得不轻。
自己这边好不容易顺风顺水了一些时日,妹妹那头又闹出这样的新闻,气得她晚饭都没吃,第二日一早便赶去了抚安王府。
杳娘头一回来庶妹的府邸,一下马车就被眼前威风的大门吸引了,她咬着下唇略微平息了一下内心的不平衡,抬手拢了拢鬓发,在婆子的领路下从角门进去。
同样是勋爵人家的府邸,这抚安王府光是大小就能把荣昌侯府踩到脚底下。
整整占据了一条街的宽度,更不要说里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当真一步一景,美不胜收。
即便杳娘已然见惯了拜高踩低,也还是难免生出了一丝酸意。
想当初,自己从云州出嫁时何等风光,哪里想过几年后这个最不起眼的妹妹能成为圣京新贵。
如今,丹娘已是诰命加身的二品夫人,别说她了,就连赵氏在跟前也要低一头。
婆子领着她进了内院,自由丫鬟迎上来接着领路,方才送到这道门跟前的婆子自觉退后,竟是一步都不上来。
如此规矩,倒让杳娘有些佩服。
如今抚安王府只有一个老太太,可老太太到底是宋家的老太君,不方便出面替丹娘管事,能将偌大一个侯府打点得如此妥当,当真是有点本事的。
杳娘被迎进了花厅。
几个丫鬟鱼贯地进来上茶上点心,又怕杳娘久等无趣,还上来了一盆白瓷红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