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很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谢明峥,毕竟此事事关男人尊严,而男人一向好面子。可此事总得问清楚,想来天生隐疾,与后天隐疾,该有不同的应对之法。尽管临春并不懂岐黄之术,但用脑瓜子想想,一件东西坏了二十几年,与坏了几年,定然是坏了几年要好修得多。
临春眼神飘忽,似雪香腮渐渐沁出些不自然的粉红,便如那三月的桃花,说罢更是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临春今岁十七,还未出嫁,因恒成帝喜爱她,想多留她两年。今年开年时,恒成帝与高贵妃商议过临春的婚事,挑了几家郎君,问临春意见。那些郎君都是玉京中顶好的,临春也与他们试着相看过,可一个也未曾瞧上,婚事便又搁置了下来。
她于情感之事上还是一张白纸,提起这种令人羞臊的事,自然不敢看谢明峥的脸。
好一会儿,临春才听见谢明峥的声音:“算是意外吧。”
临春唔了声,心里猜测,他恐怕是在战场上受了什么伤,才导致得了这病吧,毕竟战场上刀剑不长眼。
她思绪扯远了,赶紧拉回来,小声追问道:“那……是因何意外呢?这可否告知?”
她问罢,谢明峥眸中墨色忽然翻涌,唇角噙着一抹笑。
临春被他看得莫名,而后听他轻启唇道:“说起来,此事与三皇妹脱不了干系。”
临春眨了眨眼,这事儿怎么还与她有什么关系?
谢明峥用手中茶杯盖轻轻撇去杯中浮沫,缓缓开口:“这场意外,便是三年前,我与三皇妹初次见面时,冲撞了三皇妹,三皇妹便命人抽我鞭子。回去之后,我便得了这病,如今算来,已有三年。既然是三皇妹种的因,我如今叫三皇妹来解决,也算有始有终,是不是?”
临春听到这里,已经身子僵住。
她还以为是谢明峥在战场上受了伤,才致不举,没想到竟是与自己有关。
可她当时虽说抽了他鞭子,也没多重的伤啊,怎么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呢?谢明峥该不会是故意把锅扣在她头上吧?
临春幽怨地长叹了声,心中更后悔当年招惹了谢明峥。
她欲哭无泪,他的病原来是她造成的,原来她不止折辱了他的面子,还折辱了他的男性尊严。这事儿恐怕是怎么都过不去了。临春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朵在暴风雨中的小花朵,马上就要承受不住暴风雨的摧残了,命危矣。
谢明峥看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小脸耷拉着,问道:“三皇妹在想什么?”
临春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见谢明峥问,下意识就回答了心里话:“在想当年我不该招惹你。”
话音落地,她陡然回神。
对上谢明峥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晚了。”
临春自然也知道晚了,只好更垂头丧气,想起什么,保证道:“四皇兄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想办法治好你的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