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公司刚刚上班,来了两辆农用车,车上装着建筑工地的各种钢材。狄峰看着车上的东西,其中有不少都是新的,就感觉这事不太对劲。而且还来的这么早,就这两车东西,要装上车,时间短了是不可能的。会计左西正好进来,看着堵在大门口的车,又看了一下开车的人,开车的两个人,都很年轻。一个染着黄头发,眼睛很大,一个是光头,眯着眼睛,一脸横肉。车下站着两个人,年龄稍大一点的,和狄峰说着什么,左西又看了一下车上的东西,才从两辆车的空隙,走进了院子。狄峰看见左西进来,两个人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左西摇摇头,示意这两车东西不能收。狄峰明白了左西的意思,点了一下头。带头的,是一个戴着眼镜,很文雅的年轻人。狄峰很客气,看着车上的钢材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当废品卖了很可惜。我们收购这样的东西,必须有单位的证明才可以。带着单位的证明了吗?”年轻人有些意外,不过反应很快,说道:“没带,你先收下,单位证明我后补吧。”狄峰很客气的说道:“我们这里有规定,像这样的东西,必须见到单位证明,我们才可以收。你先回去开证明吧。”那个年轻人对狄峰说:“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年轻人走出大门,到外面打电话去了,狄峰急忙给王坚打电话,王坚正好也在来的路上,几分钟就到了。王坚还没到,那个大门外打电话的年轻人,又走了进来。和狄峰说道:“拿公章的出门了,估计要四五天才能回来,你们先收了吧。”狄峰看着年轻人的脸,想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年轻人表现的很淡定。狄峰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这么好的钢材,又这么多,收下能赚不少钱,你这里不收,出去别人也会收的。狄峰正在犹豫,王坚进来了,看着戴眼镜的年轻人问道:“有单位的证明?”年轻人说道:“没有,过几天补。”王坚对狄峰说:“你看,这些东西,有新有旧,这是工地上出来的,不能收。”年轻人听到王坚的话,见没有希望了,有些发怒了,原本斯文的脸,拉的很长,很难看。眼镜后面,露出了阴森森的寒光:“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卖点东西还非要证明,过几天给还不行吗?”狄峰说道:“这是规定,必须按照规定来。”车上的光头,突然跳下车,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狄峰的衣领:“他妈的,给脸不要脸,老子就是没有证明,你收不收?”戴眼镜的年轻人,急忙拉开了光头。王坚冷眼看着,没有说话,光头气呼呼回到了车上。戴眼镜的年轻人,看到来硬的,根本不行,就对狄峰说:“要不这样,你们给一半的钱,剩下的钱,等我们拿来证明你们再给?”还没有等狄峰说话,王坚说道:“拉走,这种东西,我们这里不收。”戴眼镜的年轻人,恶狠狠的看着王坚:“怎么?我们的东西有问题?”王坚平淡的说道:“我没说你的东西有问题,有没有问题,你自己知道。”年轻人说道:“那为什么不收?”王坚看着年轻人,压抑着怒火:“不收就是不收,没有什么为什么,拉走吧,去别人家看看吧。”年轻人盯着王坚,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确定就是不收?”王坚很坚定的说道:“不收!”年轻人还不想放弃,换了一个语气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把这两车钢材,先卸到你们这里,等我们拿了证明,过来再给钱。”狄峰也看出来,这两车钢材不正常了,一般人,你要是说不收,什么都不会说,转身就走,不会这么多废话。王坚怒喝一声:“拉走。”王坚的这一声,车上的两个开车的,一人拎着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向了王坚。王坚鄙视的看了一眼,两个拿钢管的司机,年龄都没有超过三十岁,两个人走到王坚身旁,看着戴眼镜的年轻人。狄峰见情况不妙,急忙跑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后,放着几根镐把,拎着两根就出来了,后面左西也拎着一根跑出来了。院子里,三个卖钢材的,和三个收废品,就这样僵持着。狄峰和左西,站在王坚的身后,三个人,每人手里拿着一个镐把。戴眼镜的年轻人,向两个开车的挥了一下手,两个人上车去了。戴眼镜的年轻人,看着王坚,阴险的笑了一下:“你等着。”说完,转身上了其中的一辆车上。王坚回头对狄山说:“你安排一个人跟上他们,看他们去哪了?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了,宁可跟丢了,也不能被发现了,记住了。”说完,王坚去了财务室。王坚原来计划的是,今天一上班就去装潢店,后来又想,有几个产品的价格,再核对一下。就先到公司了,快到公司的时候,狄峰的电话就打来了。王坚在财务室核对完,开车走了,他去了市区的一个装潢材料店。中午快下班的时候,狄峰打来电话,说他派去跟着那两辆农运车的人,被打了,问王坚要不要报警。王坚问严重不严重,狄峰说:“好像是很严重。”王坚听说严重,急忙说道:“那就报警吧。”听着狄峰答应,也不知道,那个被打的员工在什么地方,就问道:“现在在什么地方?”狄峰说:“一直跟着,到了县城西边的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是收废品的,没有牌子,收废品的,是一个东北人。”王坚去过哪里,也认识那个老头,开车去了哪里。狄峰让员工老刘,骑着摩托车,远远的跟着这两辆农运车,看去哪里了。以前,也经常有这样的事。有一些顾客,拉过来了,因为价格不合适,就拉着走了。去几家问了价格,有返回来的,也有不返回来的,这样,基本就能摸清楚,谁家出的价格比较高了。老刘也是大意了,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着农运车都进了大院里。他骑着摩托车,躲在大门外,半天也没听到卸钢材的声音,说明这里的价格低,没有成交。正准备离远一点,看着农运车出来后,再去哪里,从院子里出来两个人。一个光头,和一个黄毛,从摩托车上,把老刘拉下来,一阵拳打脚踢。老刘被打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黄毛害怕了:“不会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