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嫣判断着裘姥对她的反应和态度,推测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或者知道的不多。于嫣坐下了,靠进椅背,腰直不起来,顺着问:“盼盼和裘阿姨呢?”
裘姥说:“盼盼上班了,她妈带着小冬阳出去玩了。”
小冬阳在病房里呆不住,吵着闹着要去玩滑梯,裘母不想孩子吵着裘姥午休,把人带出去了。
说完问于嫣:“你来是?”
于嫣说:“我来看看你。听说你住院了,挺担心的。”
从认识裘姥的第一天起,于嫣就格外心疼这老人家。裘姥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是由衷地关心。为什么顾少扬不肯信她?
莫名害怕连裘姥也不信她,于嫣强调:“姥姥,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而已,没有别的用意。”
裘姥笑了:“有心了。我挺好的,虚惊一场,老命还在。”
说一句就被信任一句,这种感觉像云似的松驰。于嫣人放轻了,声音也跟着放轻:“你会长命百岁的。”
裘姥笑着摇头,年轻人就爱这样忽悠上年纪的人,不要得。
她看着于嫣,好心地问:“你是怎么了?脸色很糟糕,是不是也病了?”
护工坐在角落无声地看手机,犹如隐形。病房里安安静静,眼前的老人仁慈善良,估计对她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也就不会有质疑,不会有指骂,只有随和的信任和包容,心底里藏了许久从未与人说的话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失恋了。”于嫣如是说。
裘姥愣了愣。
于嫣接着道:“他有老婆。”
裘姥更是愣住了。
于嫣不再说话,低眉自己跟自己无声苦笑。
良久的沉默,裘姥回过神了,应话:“这不对的。”
于嫣低声说:“我知道。但我忍不住。”
裘姥说:“忍不住也要忍。何况,我看那人也没看重你,否则哪会把你置于这种境地。”
于嫣苦笑出声:“你说得对,他是不看重我,他只爱他老婆,和他自己。”
“既然你知道,那就及早抽身啊。”
“我做不到。他说话那么难听,对我那么不好,”于嫣红了眼,回忆顾少扬的种种,喉咙发紧:“我明明很难过了,难过到要死一样了,却依然不清醒。”她艰难地咽了咽,多了些理智地说:“可能是我为他做得太多,多到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地步,沉没成本高得离谱,我不甘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