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少废话。”
“姐,你嫁人了,我有点不习惯。”
“你不习惯什么?我才不习惯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心慌。”
“姐,你别慌。爹说了,你要是在那边过得不好,我和爹立马把你接回来。”
青岚嗤嗤地笑了笑:“说得轻巧,那要是他们不让我给你们送信,你们怎么来救我?”
庆安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她:“爹说,你到时候就拿条汗巾,系在他们家最高的树上,我们就知道了。”
“”
爹居然还真地想过了。
沈家大门外早已站满了人,有些是看新娘子上花轿的宾客,有些则是来看热闹的百姓。要不是迎亲的人不停地清路,连花轿前也快挤满人了。大家都是来看新娘子的,总恨不得往前凑一凑,瞧得清楚些。
点鞭炮的人早得了吩咐,见青岚的销金盖头一现出来,便点着了引信。庆安一脚跨出门外,外面十几挂鞭炮几乎同时暴跳起来,有些没防备的人吓得直往边上躲。
人群突然涌动,也不知是谁撞了庆安一下,还踩了他的脚。
青岚的衣衫光滑得很,庆安一晃的功夫她差点溜下来。
一片哗乱之中,有人两步上前扶了庆安一把,叫了声“当心”。
待庆安站稳了,青岚才透过一片猩红的朦胧去找方才那人。
那人身姿挺拔英朗,穿了身银鼠皮的斗篷,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转了身,走向街对面的人群。
青岚虽看不清楚,却觉得那人很是熟悉,便问庆安那人是否是文清。但此时她们已经到了轿外,许家的婆子喊“压轿”,请她坐进去。
她便也不再多问。
她这顶宽敞的花轿被一群喜气洋洋的轿夫扛起来,稳稳当当地跟着迎亲的队伍走,而领头的许绍元正笑容满面地骑在马上,向路边道喜的人拱手致意。
沈望扶着门框立着,睁大了眼睛望着这条红龙缓缓向前,渐行渐远,直到再也望不见。
原以为他沙场沉浮这么多年,到了这个年岁,没什么事算得上难了。
不料还有嫁闺女这件事。
轿子很快出了黄华坊,一路鼓乐声不断。
十里红妆蜿蜒铺陈,路上尾随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看别人家嫁娶,竟也有种过节一样的乐趣。
青岚从前见过不少娶媳妇的场面,还在人群里哦啊哦地帮人家喊个热闹。那时候她总盼着一阵狂风把新娘子的窗帘、盖头全吹开,好一睹新娘子的真容。可是那种事情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不想,今日竟是自己坐在轿子里了。
她心里好奇,将盖头往后拉了拉,又小心翼翼地将夹棉的窗帘挑开一条缝。可还没待她看清路边的景象,便有个梳双揪的小孩拿手一指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