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没好气地道,“你就差把“活该”两个字说出来了。”
林昭溪尴尬一笑,“无意冒犯。”
白萱倒不在意,“你的想法其实没错,白狐一族的大多数人没有危机感,那被夺走赖以生存的家园,确实对得上“活该”二字。但坏就坏在,这个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们。”
林昭溪一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确实也在石碑上看到,就算白灵岛沉没,也不能落入狐灵岛那帮人手中,看来这里面另有隐情,“请讲。”
“如果只是让岛,那白狐一族迁移到别的地方倒也没有太大的风险,无非是故土难离。但这岛一旦让到狐灵岛手里,他们可能不会住进来,而是拿这座岛去做一些别的。”
“会做什么?”
“很坏很坏的事。”
林昭溪被白萱这个描述逗笑了,确实很坏很坏,他已经感受到了。
白萱见林昭溪的表情,知道是自己的话有些好笑,“历任神狐们并没有说清楚,或许只有狐灵岛的人才知道,他们到底要夺取白灵岛做什么。”
这听起来多少有些不靠谱,但林昭溪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或许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只是他现在得到的信息太少了,还无法做详细的判断。
白萱继续道,“
一年前,族中长老们想到了白谕,所以让我假借参加紫禁大会的名义去了故宫,找到白谕。”
“原来是这样,”林昭溪终于听到了他想听到的,“阿……狐狸真是倒霉啊。”
他下意识地想叫阿谕,但立马反应过来改了口。
在阿谕重新信任他之前,他不想给他带去困扰。
其实从白萱的个人情感来说,她也觉得白谕够倒霉的。
在白狐一族的时候没得到过什么优待,因为神狐的指定又没有深厚的背景,反被族中势力构陷排挤,流浪千里之外,受伤垂死被当成物件拍卖。
等族中有难事又被想起利用,势要榨干他最后一滴利用价值。
这样的族人,确实够恶心。
但白萱知道其中的隐情,“昭溪馆长,以你的慧眼,你觉得白狐一族都是这样工于心计、忘恩负义之人吗?”
林昭溪摇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那倒不是。要是真的工于心计,也不至于毫无危机感。我看大部分还是善良单纯的,值得一救,还请白萱姑娘告知其中的隐情吧。”
白萱愈发觉得面前的男子心胸宽广,是有大智慧的人,“当时构陷白谕的一派把持族中权力,支持上任神狐的长老们也被排挤,只是没被逐出,确实没有保护好白谕,因为他们也自顾不暇。”
“后来终于将那一派治服,流放到了狐灵岛,也正是因为这样,那几个人才彻底铁了心要和白狐一族对立,挑起狐
灵岛的当权者向白灵岛发出挑战。”
林昭溪点头,“原来是这样。”
“再后来的事您已经知道了,我第一次找白谕的时候被他拒绝了,还请了灵犀馆长做见证。我报告了长老们,他们也知道不可能这样空手套白狼,所以便拿出了创族神狐的内丹。”
“你们觉得白谕比这内丹更有用?”
白萱点头,“内丹固然珍贵,但在白灵岛灭顶之灾面前,却没有太大的作用。而白谕毕竟是上任神狐选中的人,召他回来主持大局,或许是一种希望,因为历任神狐在白狐一族都非常有威望,一次又一次拯救白狐一族,所以我们相信白谕能被上任神狐选中,一定有原因,让他来做现任神狐,或许是白狐一族最后的希望了。”
林昭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白谕为换得这颗内丹,与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白萱没有犹豫地说出了协议的内容,“如果他能帮白狐一族渡过这次难关,就放他自由,如果不能,白狐一族必将流离失所,十分艰难,那他必须在白狐一族任十年神狐,才能离开。到那时,无论白狐一族是好是坏,他都可以不用再管。”
林昭溪的声音有些颤抖,“……用一颗内丹,换了他的十年?”
“是的。”
“为什么你们知道他……喜欢我?”林昭溪想了很久,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白萱叹了口气,“……可能所有人都知道,”她定定地
看着林昭溪,“除了你。”
林昭溪感觉到了一些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心上,那是白谕深刻的爱。
那只傻狐狸不是用十年换了一颗内丹,而是用自己的十年时光,换了他一个重塑灵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