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只听张珙冷冷地低声说道:“哼,就这么算了么?”
众人一惊,都望向张珙。
只见张珙看着崔莺莺,眼中满是怀疑之色。
崔莺莺被他看得心中发毛,不由低下头,慌乱地往红娘身后躲去。
红娘也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迟疑,便被崔莺莺猛地掐了一下胳膊。
“啊,不!”红娘疼得不由叫出声来。
张珙怒视着红娘,说道:“不什么?到底郑恒说的,有没有这回事?”
崔莺莺赶紧低声说道:“没有,没有!哪有此事!”
“是啊,是啊!”红娘赶紧帮崔莺莺道:“先生你不是还留着香罗么?如有此事,你这香罗白帕上的点点桃花,却是哪里来的?”
张珙一听,不由从怀中取出贴身收着的那方香罗白帕来,展开细看,确是桃花点点,洇成一片,当日一针见血,崔莺莺必是处子无疑。
张珙的眉头略微舒展开,但不放心,又说道:“哼,这郑恒宁愿一死,也要证明自己是个硬骨铮铮的男人,这又是何故?他说了有肌肤之亲,你们又说他是银样蜡头枪。如此隐秘之事,你们又是怎么会知道的?”
法本长老垂首默念佛经,法聪和尚挠挠光头,一时也无计可施。
杜确心中有些不屑,想道:“哎,张珙这读书人就是这样爱钻牛角尖,是又如何?只要不影响我们联手控制朝堂,又有何干?女人,还怕没有么?处子?你张珙破的还少么?只能你破得?别人破不得?”
崔相国夫人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崔莺莺见张珙脸色阴沉,知道他动了真火,暗忖:“看来今日不说清楚,是逃不过去了,若是这样一来,张珙完全可以悔婚,那如今郑恒已死,今后传出去,我还怎么嫁人?更何况,这张珙如今贵为新科状元,又是河中府尹,怎可就此放手?”
想到此处,走到张珙面前,柔声说道:“夫君!郑恒乃是银样蜡头枪,此事并非虚言,事出有因。”
红娘听了,心中暗暗叫苦,想道:“完了,这崔莺莺是要是认了,张珙可就有理由悔婚了啊,那我一时如何脱得奴籍啊!”
张珙冷冷道:“此事你都知道了,果然非同一般啊!”
琴童心中一惊,想道:“看来此事蹊跷,如此一来,红娘阿姊的心愿怕是要糟糕!”
果然只听崔莺莺说道:“夫君,实不相瞒,这是红娘告诉我的。”
“什么!”红娘大吃一惊,惊恐道:“姊姊,这可不能乱说啊!”
崔莺莺伸出手去,紧紧掐住红娘的胳膊,怒道:“怎么,怎么不是你说的?你若不是和郑恒不清不楚,怎么会知道?”
红娘惊恐地望着崔莺莺,却见崔莺莺背向众人,对着红娘使个眼色。
电光石火之间,红娘心中思绪万千,想道:“崔莺莺这是明摆了要让我领罪,否则,别说我做张珙的侍妾,就是崔莺莺自己,怕是也不一定能做得了张珙的正妻。”
又想道:”如此一来,我的奴籍,何时能脱?”
“可是如果不答应,张珙要是真退了婚,那崔莺莺必然迁怒于我。”红娘转念一想,“就算以后嫁人,也可以不带我陪嫁,那我脱得奴籍,更是遥遥无期了!”
抬头与崔莺莺对视一眼,睁大了眼睛。崔莺莺会意,微微点头。
红娘心一横,转头对着张珙说道:“是,是我告诉姊姊的!这郑恒,就是银样蜡头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