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当时的她才敢混进瘟疫区灾民的队伍中,她的血特殊,就算对方身上还有疫菌,她也不会染上。
安裕国的皇帝,下旨收容安置这些灾民难民的地方,是远离京城大州大郡之地,荒凉人烟稀少的断魂谷。
入谷之路有两条,一条是陆路,另一条是水路。
但是,断魂谷的这水路,是一条浑浊的河,里面有不知道数量的鳄鱼。残暴凶猛,但凡有活物落水,那就是它们的食物。
所以,这条河也叫断魂河。
被士兵说是护送,实则是押解的难民灾民,就算知道了目的地是这里之后,想逃离却不敢,因为最初有人这样做了,结果是被士兵抓住处死示众,以儆效尤。
再一个,他们暂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至少被护送的这一路,官府管吃的,虽都是杂粮饼子,清水粥,倒也比沿途乞讨饿死的好。
卫子君的丈夫,就是在来这断魂谷的途中捡到的。
当时的他破衣烂衫,浑身是伤,又因为双目失明,领到手的食物也屡次被人抢走,最终体力不支,靠坐在路边的槐树下等死。
每个人每天领到的食物本就少的可怜,即便有人看见他,也没人会把维持自己性命的吃食分给他。
卫子君看到他时,就走了过去,把饼子分了一半给他,米汤也给了他半碗。
看见旁边有个贼眉鼠眼的,盯着他手中的食物时,卫子君没有立马离开,而是一直站在边上,确保自己分给他的食物,都能进他的肚子。
等他吃好后,卫子君抬脚离开,可是走出去几步,脚上有如被重物坠住,抬不起来了。
他的情况那么糟糕,留他在那的话,等于还是个死。
之前分给他饼子和粥,不就是希望他能活着么!
纠结再三后,卫子君转身走回到槐树下,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当时的他,似乎没想到有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怔了怔点头说好。
就这样,卫子君就带上了他。
原本想着,等到了目的地,他的身体状况也好些了,就分开的。
可是,到了断魂谷口,官府贴在边上岩石上很大的告示,在入口处登记的衙役,也不时的敲锣提醒,谷内房屋有限,紧着拖家带口的人先进。
单身一人的那种,就要集中住那种简易的大帐篷了。
不是卫子君吃不了那样的苦,而是她知道,那样混住的环境,她一个年轻女子实在是不方便。
看着身边同样单身的他,卫子君想了想,就说出自己的提议,俩人谎称一家人,这样就能有个固定的单独的住处了可好。
他稍微想了下,就点头应了。
上前登记的时候,卫子君还没开口,衙役看了眼就落笔写了夫妻,她想解释更正一下,可是那衙役看着后面乱糟糟等着的人,已经很没耐性了。
卫子君也就作罢了,万幸的是,也正因为现场乱糟糟,衙役也没耐心,登记灾民姓名、来自何处也是根本就不严谨,怎么报就怎么给填了的。
于是,卫子君硬着头皮说了一个自己从同行人口中听到了地名,姓名她报了个卫三娘,而他的名字,因为当初没想到会要组成临时家,也就没问他的名字。
当回头想要问他的时候,那忙得焦头烂额的衙役,已经不耐烦的赶他们走开,催促下一家上前登记了。
不管是皇帝为了给新生的皇子添福报,还是为了个好名声才决定的事,到了山高皇帝远的这种偏僻之地,底下人做事敷衍不认真也没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