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任意话都说不利索,“那、那你早点休息。”
“休息没用。”
傅言归压低声音,一把嗓子在夜色中粘稠浓重,“太久了,自从你离开,怎么都没用。”
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风打在窗户上的窸窣声,还有傅言归越来越逼近的呼吸声。
任意简直要疯。
看任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傅言归怕再逗下去,对方就要从楼梯上跳下去了。他停下动作,留了一点距离和时间能让任意喘口气。
过了一会儿,傅言归一本正经地继续说:“你知道的,3S级alpha本来就欲望更强一些,你不在,我对别人又没兴趣,就只能憋着。好在失控症状轻多了,后来齐颜又给我配了一种新药,每次很想你的时候就给自己打一针。不过效果不是很明显,还是很难受。”
他就这么认认真真说着,面上表情也没一点值得玩味的地方,仿佛在解释一道数学题,或者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工作。
他说完,观察一下任意脸色,竟然还追问一句:“你呢,不难受吗?”
任意咬咬牙,硬巴巴说:“我不难受。”
这次是傅言归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笑意从胸腔里震出来,在短短几级台阶上扩散,将任意笼住。
“好吧,小意不难受就好。我难受,是我活该,但要是实在憋不住了,你能帮帮我吗?”
到了这里,任意已经知道傅言归故意逗他,便很硬气地回道:“不能。”
“用手——”
“傅言归!”
任意见他越说越没正行,已经快要上升到流氓行径,很不客气地打断他,“我要去睡了。你要是难受,可以冲冷水澡,或者去找别人,我没意见。”
说罢他转了转身子,抬脚从傅言归身侧穿了过去。也顾不上会吵醒奶奶了,脚步迈得很大,咚咚咚地跑上了楼。
第二天一早,任意起床下楼,傅言归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奶奶站在他旁边,指挥着他做煎蛋,盘子里已经煎好了几个。任意凑过来看,每个蛋都焦得各有特色。
“快去洗手吃饭,很快就好了。”
傅言归手里忙着给蛋翻面,眼里也没落下任意的每个表情和动作。
任意让奶奶在餐厅等着,自己过来帮忙盛粥。他们早饭向来吃得简单,煎蛋配粥,或者吐司配牛奶。傅言归来了,奶奶又多做了几份烤饼。
“睡得不好?”
傅言归将唯一一个没有焦糊的蛋放进盘子里,低声问任意。
任意盛粥的手一抖,镇定地说:“睡得很好。”
“我睡得不好。”
傅言归接话,“你让我洗冷水澡,我洗了,还是睡不着。你让我去找别人,那不可能。”
傅言归声音不高不低,说得义正严词。任意赶紧回头看一眼奶奶,所幸老人家正在摆弄餐桌上的插花,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任意翻了个白眼,怼了一句。
傅言归爱死了这样鲜活的任意,突然觉得在前线再苦再累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