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不知道傅言归是怎么注意到自己没吃饭的,他确实一口没吃,闻言便说好的,然后和周千乘点点头,径直离开了。
“不是放任不管吗,怎么,现在把人看得这么紧,复合有望?”
周千乘坐到任意坐过的那个沙发上,从桌上挑了杯酒,悠闲地喝了一口。
傅言归也在他对面坐下,还有些事要和周千乘说几句。他坐下时看了眼站在一旁僵着身子的苏沫,有意替他解围:“苏先生方便给我们几分钟吗?有件事要谈。”
苏沫动了动,几乎立刻接话说“好”。
可一步还没迈出去,周千乘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让你走了吗?”
他还是笑着,一张英俊的脸被沙发后面高大的绿植遮住一半,阴影层叠,将他的表情割碎,看起来阴沉沉的。
苏沫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周千乘。又见对方偏了偏下巴,嘴里说:“坐下。”
苏沫明显不敢动,站在原地几秒钟,便慢慢走过来,坐在周千乘旁边。
傅言归冷眼看着周千乘和苏沫绝非正常伴侣间的交流,极轻地叹了口气。周千乘不让苏沫离开自己视线,摆明了不避讳接下来他们要谈的话题,傅言归无所谓,反正这事说出来,又不是他难受。
“先说公事,第九区改制申请已经批了,新联盟国不会插手,你的地盘想怎么治理,你随意处理就好。”
傅言归说着,从花茶壶里倒了一杯热的,用指尖推给苏沫。
傅言归看了一眼苏沫,视线又回到周千乘身上:“再说私事,你之前让我盯着周逸,他在收集你的证据,你注意点吧。”
苏沫垂着眼喝茶,没什么反应,但听到“周逸”这个名字时,手一抖,烟灰色玻璃材质的杯子从手里滑下来,被周千乘一把抓住。
温热的果茶溅了一身,苏沫的白衬衣脏了一大块。
“我去趟卫生间。”
苏沫立刻站起来,有点慌张,说罢他也没看周千乘,转身往外走。
卫生间就在绿植后面拐角处,周千乘一动不动盯着苏沫的身影,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别逼太紧了。”
傅言归出言提醒。
这是私事,傅言归原本不愿插嘴,但苏沫那个样子让他莫名想到某些时期的任意。虽然任意和苏沫性格不同,傅言归和周千乘对待感情的行事风格也不同,但这样的苏沫,让傅言归迅速产生共情。
周千乘不认可傅言归的话,阴冷神情一收,又恢复成往常和颜悦色的样子,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刺。
“他心里还想着我那个便宜弟弟,不敲打着点怎么行。你倒是苦尽甘来了,我呢,千里之途刚迈出第一步。”
他说着,站起来,整了整西装,勾唇冲傅言归笑了笑,“我去看看,你自便。”
傅言归坐在沙发上,眼睛追随着在不远处餐台吃东西的任意。
任意背靠在餐台后面的墙上,面对着大厅,手里拿着一个盘子,另一只手捏着叉子,在吃牛肉粒。偶尔有人走过,任意都会极快地瞥一眼,而后继续低头吃东西。
这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姿态,傅言归猜测他接手华光会之后时刻处于戒备中,从而养成的习惯。傅言归胸口有一丝胀痛缓慢划过,因为他知道这不安全感并非全来自华光会,还来自更早之前,来自他对任意的肆意摆弄和慢待。
傅言归静静坐着,一直看任意吃完东西。他如今躲在暗处,可以光明正大看任意,不像之前在场合上还得装一装。
任意吃完东西,又喝了一杯热饮,无处可去之后又走回来。
见傅言归竟然还坐在远处,任意有些诧异:“你没去忙?”
傅言归说“忙完了”,他斟酌一下,又说,“今天你还住酒店,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回得月台,好不好?”
今天是最后一天固定流程,之后便是自由行程,按照计划,任意要在得月台继续住一周,参观考察各类地方,参加一些公益的非公益的活动。
任意没法拒绝,只能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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