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怀疑他在消磨时间,但苦于没证据,只好干坐着,还要时不时应付傅言归的问话。
闲聊一样,傅言归说的话题很轻松。包括奶奶最近的身体状况,齐颜和何迟是怎么较上劲的,家里的一猫一狗已经成了朋友等等。
“傅言言胖了,”傅言归将牙刷和牙膏用密封袋包起来,又抽了纸巾细细擦封口处的水渍,“只肯吃进口小鱼干,也调皮,之前把齐颜的包挠坏了,还有窗帘。”
任意顿时觉得手心发痒,想撸猫,耳边也响起傅言言骄矜的喵叫声。
傅言归见他听得专注,立刻又说:“我把猫窝搬到客厅了,它喜欢晒太阳,有时候也跑到三楼,去你房间挠门。”
顿了顿,他说,“可能是想你了。”
“维克多也想你,每天都问我你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傅言归说。
任意便有些无语,要说傅言言想他可以理解,维克多一个AI,怎么可能想他。
傅言归不赞同任意的说法:“你说过他是你的朋友,现在又质疑你的朋友,维克多知道了会伤心的。”
随后他又拿出十分严谨的理论来,试图让任意相信AI真的会思念。不只维克多,那栋房子里所有的物体,活的死的,有意识的没意识的,都在思念任意。
当然,最思念的任意的,还是傅言归。
任意移开眼,不看他,也不接话,过了一会儿问:“收拾好了吗?我回去了。”
“还有东西,落在你房间了。”
傅言归想了想,说。
于是两人又回任意房间。傅言归进门就开始四处走动,最后在柜子一角找到一条手帕。那手帕在这栋房子里随处可见,白色的,棉麻材质,一般当做小手巾用。
任意眼角跳了跳,问他:“这是你的?”
“嗯。”
傅言归自如地点点头,将手帕叠好,放进裤子口袋。
这是任意刚醒来时吐过之后,傅言归给他擦嘴的手帕,后来任意发现傅言归将它洗了,自己用过几回。傅言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在说这东西既然我用过了就是我的。
“还有吗?”
任意又问。他可不想傅言归走了之后又回来,说还有东西没拿。
傅言归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床头那只红兔子身上——那是奶奶给任意的新年礼物——任意赶紧说,“那是我的。”
傅言归就笑了,他走近一步,抬头揉揉任意头发,像哄小孩一样:“当然是你的,不抢你东西。”
任意没来得及躲,傅言归就把手拿开了,同时后退半步,神态轻松地说:“好了,都收拾完了,你早点睡。”
第二天一早,傅言归乘飞机离开。任意和他在停机坪告别,傅言归看起来神色如常,仿佛只是要出趟差,然后很快回来。
他上飞机前照例叮嘱一通,又交代给成坤几件事,基本都是围绕着任意吃喝拉撒展开的。
任意听不下去,左右看了看,岔开话题:“何迟呢?”
不但没见着何迟,今早上连齐颜都没见着。
傅言归神色不变,看了看腕表,说:“快到了。”
果然,一分钟不到,就看到另一辆摆渡车驶来,何迟从车上匆匆跳下来,几步跑到傅言归身边。傅言归看着他,给了个问询的眼色,何迟回看他,露出个微不可查的笑来。
两人的交流在转瞬之间,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