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甄说的有道理,自己既然不能感同身受,何必非要看梁见舒的狼狈样子呢。
至于在那种时候,梁见舒想见元青而不是她,她当时有些介意,后来就想开了。
元青本来就比自己陪梁见舒的时间久,听说是一进既匀就跟着梁见舒了,是梁见舒最信任的人。
自己虽是梁见舒的爱人不错,但半年的情意到底不能跟六七年相比,否则也太不公平了。
其次,往好了想,谁在爱人面前会不要形象呢,都想呈现出最好的模样。
换做是自己狼狈又难受的时候,如果需要人照顾,她大概率考虑的是顾甄,而非梁见舒。
或许是她太明理,梁见舒没了言语,只是紧紧抱着她,彷佛她是一块救命的木板。
吃完早饭,凌挽苏先出了门。
她走后,梁见舒独自静坐在书房里,想了很多事情。
半年多来,她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带着她的性格、她的习惯。
本以为这种生活就像是被她抓在手里的气球,她可以在站得踏踏实实的同时,轻快而自在地往上抬头。
她曾感激地想,她还有两三年就四十岁了,终于遇见一个让她心动的人,能帮她摆脱过往的束缚,陪她无畏地往前走。
但现在她发现,气球是假的,而束缚永远存在。
一个人记忆中烙上的痕迹,无论走再长的路,度过再长的岁月,哪怕是拼命奔跑,全副武装,也随时会被拦住,被绊倒,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原地。
她根本就不可能变成一个正常的人,她没有凌挽苏的生长环境,梁见舒怎么可能一直好下去呢。
元青来接她时,她勉强打起精神出门,但不是去公司。
她半躺着,对齐医生露出无助茫然的目光,&ldo;她……不能让我睡得踏实了。&rdo;
如果说还有人能让她敞开心扉,那就是齐柔了,没什么原因,只因为熟悉和放心。从不信任到信任,她知道齐柔会帮她保住所有秘密,知道齐柔能引导自己健康,而不至于神经质。
齐柔问:&ldo;为什么?是新鲜感过去了,你不喜欢她了吗?&rdo;
&ldo;不,当然不是。&rdo;
梁见舒一遍遍地否定:&ldo;不可能。&rdo;
她不是喜新厌旧的人,挽苏在她心里,跟别人不一样。
昨晚睡不着,除了恐惧与痛苦之外,她满心欣慰。因为挽苏睡得香甜,她想到她的挽苏不必跟她一样煎熬,她就彷佛找到了坚持下去的支柱。
&ldo;既然不是,你没必要觉得害怕和内疚。你能分得清的,不是吗?&rdo;
齐柔温声对她说:&ldo;你在乎的是她本人。&rdo;
&ldo;嗯。&rdo;梁见舒松了口气:&ldo;我分得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