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不想将自己的事说与人听,但她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很少,有人生她的气,而她被牵动心弦,不能置之不理。
只得求助旁人,走捷径获得一个破局的锦囊。
她跟齐医生坦白,凌挽苏说她做事只凭自己心意,问她为什么怕红色,怪她秘密太多。
这些事,从前没人跟她说过,她没意识到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即便偶尔意识到,也没有想改的意思。
但凌挽苏不一样,凌挽苏的所有想法对她而言弥足珍贵。
&ldo;你想改?&rdo;
&ldo;嗯。&rdo;
她从前想变得完美,无非是为了讨长辈欢喜或者谋取利益,而她自己却并不能从中感受到真正的快乐。
所以,一成不变许多年。
但遇见凌挽苏之后,她发现她的表面&ldo;完美&rdo;能让对方的眼里发出星星的光,而她沉醉在那里面。
获取到的积极情绪,才让她感受到快乐。
她想尝试稍稍剖开自己,哪怕是一小部分,让她喜欢的人满意。
但她目前做不到。
剖开的动作像是拿刀子戳进去,刀尖才对着自己,疼痛感便剧烈得她烦躁不安,只得把自己藏起来。
齐医生建议她任何时候,不要强迫自己。
过度迎合,放弃自我,对一段关系和她的状态来说,不一定是好事情。
有秘密的人就一定十恶不赦吗,不能去喜欢别人吗?
不。
齐医生说,挽苏生气是因为她的态度问题,可以先从这方面着手改变。
态度。梁见舒扪心自问,她对凌挽苏比对任何人都仔细,为数不多的温情和耐心赠予了凌挽苏一大半。
她慢吞吞地将几个字输进对话框,犹豫之后发了过去。
-
清早醒来,凌挽苏打着哈欠看了眼手机,某人发来句:[又做噩梦了,睡不着。挽苏,你一定好眠,我很欣慰,你会梦到我吗?]
后面跟着一张照片,几支艳丽的红玫瑰开在花瓶里。
凌挽苏扔开手机。
&ldo;谁管你做不做噩梦,爱睡不睡。&rdo;
&ldo;谁要你欣慰,梦到你……岂不是算我做噩梦。&rdo;
她咬着牙吐槽,下床拉开窗帘,阳光晒进房子,照在窗前的绿植上。
不相干的场景,却让她脑海里建构出另一景象:黑夜,月光,玫瑰,点开后置摄像头的失眠人。
洗漱时,电动牙刷的响声头一回吵得她脑袋发疼,生出急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