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无心再议与西戎作战之事,撂下一句:“爱卿你自己看着办吧!”便大步流星离开了宣室殿,带上商节直奔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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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杪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几位太医试了很多法子也不能将人唤醒,他们都道这是伤心过度,不愿醒来面对现实。
轮到商节把完脉,她说:“殿下的情况确如各位太医所说。但依草民所见,其中还有毒发的原因。”
“继续说。”圣上心疼的目光穿过幔帐,落在那张惨白的容颜上。
于是商节又将此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圣上立马命冯总管去桃月身上取来解百毒的药,再以水冲泡一颗,喂锦杪服下。
约一盏茶过后,锦杪苏醒。几位太医上前为她把完脉,纷纷表示她现在已无大碍。
圣上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思命人去调查毒是从哪儿来的。
锦杪怎么也没想到让她中毒的东西竟然是自己一直在吃的药丸。
药丸是太医院按郑太医的药方制的。
之前她也请外边的郎中看过药方,确定了没有问题。
可现在,几位太医和商节都肯定药丸有毒。
圣上勃然大怒,要将郑太医开棺鞭尸。
“请父皇息怒!”锦杪忙不迭下床跪到地上,咚的一声,跪的结结实实,“郑太医照顾儿臣十六年,他若想害儿臣,完全可以趁儿臣还在襁褓中时动手,何必等到现在?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郑太医绝不可能在她药里下毒,一则是郑太医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二则是她相信郑太医的为人。
此事只需略微一想就可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圣上沉思片刻,命冯总管传旨下去,彻查太医院。
锦杪轻呼一口气,稽首道:“父皇英明。”
圣上见锦杪气色渐好,遂不再多做停留,叮嘱了几句,便回了宫。
几位太医和商节也随之离开。
锦杪躺回床上,陷入深思。
之前一直是郑太医和李献春为她制药,二人出事后,为她制药的人就换成了其他太医,出于之前的信任,之后也就没怀疑。
郑太医和李献春的事出得蹊跷,现在看来,倒好像能解释得通了。
有人在针对她,这个人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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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接连下了好几日,天才放晴。
今天正好是十九公主嫁给淮阳侯的日子,锦杪入宫贺喜。
秋阑宫虽布置得喜气洋洋,但一丝喜气也无。
淮阳侯年过六十,正妻于上个月病逝,后院缺个主事的人,圣上念他劳苦功高,便将十九公主嫁给了他。
说句不好听的,这淮阳侯已经是一只脚迈进黄土的人了,谁会愿意嫁给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抛开年龄,淮阳侯也不是个良配,为人好色又暴虐,被他折腾死的女人不知有多少。
可赐婚是圣上的意思,谁也不敢说什么。
所以不只十九公主容色惨淡,在场的诸位公主脸色都不太好,都担心以后这样的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没什么话。
直到喜宴散场,大家离开秋阑宫,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十九要是六皇姐,父皇肯定不忍心”,才引得一众人打开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