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睫纤长又浓密,忽然微颤,让人想到那振翅欲飞的蝴蝶。
锦杪忍不住又用指尖轻轻触在那上面,一下、又一下,乐此不疲。
外边嘈杂的雨声渐渐平和,缓缓沁入心间。
锦杪打了个呵欠,下意识往暖和的地方钻,她寻了个舒服的睡姿合上眼睛,拖着软绵绵的声音告诉裴臻,“没我允许,不准走。”
“奴才不走。”裴臻轻轻开口,垂下的视线正好落在怀中人乖巧的侧颜上,向来清冷的眼眸里难得多出了几分温柔。
雨下了一整晚,到天将明的时候才停。
后半夜刮了大风,树叶残枝随处可见,在府中下人的扫地声中,桃月轻手轻脚走进寝殿。
只见她家殿下乖巧地睡在裴臻怀里,两只手还环着人家的腰,而裴臻,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看着像是睡着的模样,可是手上动作不曾停。
待到走近,桃月才发觉裴臻脸色苍白,嘴唇干涩,额角还有汗。她赶紧小声将人叫醒,听见裴臻沙哑得不成样的声音,她猜测应该是着了风寒,便让人回去休息。
裴臻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看了眼怀里的人,缓缓说:“殿下昨夜说没她允许,我不能走。”
“殿下的话是得听,但也得分情况,若是殿下也染上风寒,那可就麻烦了。”桃月压着声音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裴臻不是拎不清的人啊,怎么会明知故犯?
难不成他是想让殿下染上风寒,折腾本就弱的身子?
虽然有数个月的相处,让桃月觉得裴臻不是这样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没办法,她只好叫醒殿下,让殿下叫人下去。
锦杪迷迷糊糊睁开眼,困倦地打了个呵欠,“怎么了?”
“殿下,他着了风寒,让他回去歇着吧。”说着,桃月看向裴臻。
锦杪眼帘微抬,见人一脸病态,心知这是拜她所赐,便让桃月请郎中给他瞧瞧。
语罢,裴臻却没动。
锦杪蹙眉,“怎的?瞧不起郎中?”
“殿下,您不松手,他怎么走?”桃月轻咳一声。
锦杪忽然意识到什么,缓缓垂下眼帘,只见她的一双手不知怎的就缠在了裴臻腰上。
她忙不迭收回手,裹着锦衾远离裴臻,话跟倒豆子似的往外蹦,“你赶紧下去吧!病没好之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怕你让我染上风寒!”
裴臻下床行了个礼,“奴才告退。”
等人出了寝殿,桃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殿下有胆叫人过来伺候一夜,这会儿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我才没有不好意思!”锦杪气鼓鼓地瞪圆了杏眼。
桃月忍住笑说:“奴婢瞧着您的脸啊,就跟那红苹果似的,甚至啊,比红苹果还红。”
“桃月!”锦杪又羞又恼,拿起枕头就砸过去。
桃月哎哟一声接住,接着又笑开:“殿下这脸红得真真儿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