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前车之鉴还没‘凉透’呢,况他们也并不认为自己会有陈坚那般值得人留下一命的价值。
却是为什么会选择留下贾母的命却是打死贾政呢?
很简单,不过就是因为这两人在短暂的思索后,认定了贾政才是此事核心关联人物的缘故!
这一认定不仅仅是出于男女之别贾母难以就直接触外务的缘故,更是贾母自己也在言语中时不时的、还是不经意的透漏出贾政有过出面联系甄家和南安郡王的行径……
打死,必须的!
还连片刻的喘息都不可再留给对方。
故也不必去管贾母的话儿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了,俩人竟是争先恐后的就抢在贾母继续说话之前将之变成没有后续的‘空话’!
不说那余大人毫不掩盖的就狠狠瞪了自家手持竹杖的下属一眼,其目光之狠厉,神情之决绝,竟是吓得那人似握不住手心的竹杖了,且将那本就悬在贾政身上不到两三杖的板子再‘轻轻’的落了下去——
便说那李副官也是一声吼骂:“放肆!本官还以为你终于醒悟,却不想你竟如此执迷不悟,当真找死!”
就吓得行刑人手下愈发重了三分。
也终于叠加成了贾政的不可承受之痛了。
只比之贾政的闷哼更惧人心神的却是余官员迟来的厉吼。
“废物!”他就一拍扶手勃然大怒:“如此愚事都做不好,本官要你何用?!”
而那俩行刑的人本被自己的失手吓得不清,再被这么一吼,却是将那被吓得混沌得脑子又陡然间吓清醒了:
他没得躲了。
他们都没得躲了。
故又何苦再费神于‘计较’自家上司又想要这贾政如何死呢,眼下自己可就杵在这儿,还就杵在要位之上,难不成还能当场违领命?
不可能的,故而也就更没得可躲之处了:衙役不同于官吏,俱是没得品级的,只要不出大问题,处置不出处置的也多是上峰一句话的功夫……之后更是也没得人会记得帮他喊冤——还能记得他的,又都能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呢?纵喊,又有谁人会听呢?
……
故,他没得退路了,不过就是今日死和后日死的区别而已!
就再次抬起板子,狠一咬牙,用力之狠乃至都已尝到自己口中溢出些许的血腥味了。
——纵悔纵悟,也不过是悔自己为甚不起早几日就抱病悟自己就不该吃刑部的饭……只再多却是不能了。
继而板子再次用力落下,夹诸其上的力道压得板子快得几乎看不清残影,也在他的眼里划出一道血腥的弧线——
可不血腥吗?之前的无心,此次的有意,也无需多时这贾政就会死在自己杖下了!
衙役虽说在刑部供职也很有些年头了,手下却也真还没能积上人命的,今儿扎乍开杀戒,却是需要一并赔上的自己的命,可不就应了佛家的报应二字?
也就更红了眼了。
……
杖刑,是真会死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