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的避让开来,而后才对程铮回礼道:“殿下所言,老奴也定会一字不敢错漏的转告于陛下。”
程铮也当即再拜,戴权只能更忙慌慌的再让……如此两次三番,方才由戴权亲上前来将程铮搀扶起身为结尾。
……
相较于两人的你来我往,军中众人就显出尤其的‘无人问津’了。
好在众人俱不在意:自个儿不过是个蹭听的,这时就别奢望太多……还是怎么跪下的就自个儿怎么起来吧!
再有,众人既已有达成了自己此来的最大目的……更可算作是意外之喜的目的,就无疑会变得宽宏许多——
当然,他们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大度’,也实与他们的识时务有很大关联:
圣旨中既有明言道程铮就要‘留’在江南并‘大查特查’科举舞弊案了,那,想必程铮也还会在江南做他们的顶头上司……至少几个月吧。
可别说什么明明需要程铮‘查证’的是科举舞弊案,同他们这些被程铮自个儿远道召唤而来协助治水的军中人又有什么关系了……而实在是:
非但皇帝的那句‘彻查’尚言犹在耳,甚至于众人更有注意到皇帝还不惜亲于圣旨中‘略略提点’了一句,叮嘱程铮舞弊清查彻查这些个犯下舞弊案的人,可又还另有什么辜负圣恩的举动了!
好家伙!
毕竟,这样一来,需要清理彻查范围……可就大了去了。
程铮更少不得将他们欺压良民、侵吞田地等种种恶行尽数查验清楚了,再一一从重从严处置,方是教导他们何为人何为臣的道理。
……什么?若有那等人家虽是于金陵舞弊案中有沾染,却是并不存在这些恶行,又该如何?
不存在的。
不存在‘不存在’这一可能的。
——不说这是大户人家都会有的‘惯例’,就说那些人既然连为皇帝选才用能的科举都有胆子伸手了,欺压无权无势的百姓……不是只会更加顺手?便有差,也不过是情节轻重,次数多寡……之流的区别罢了。
……
也是直到这时候,众军中人再过回头去‘思索‘方才戴权与程铮‘相约’在‘门外’指点江山的场景,也才终有回过神了:恐怕在那时,自己等人就成为了被他们指点的棋子——
皇帝确实意欲将东南一带‘托付’与程铮,且为了保证自身的干净,想来皇帝也并不会在意程铮又是如何具体处置江南的一应事宜……细务的。
只除去一点,也即:在最终收获的好处中,皇帝必须要有份,且必须是占据最大头的那个最终赢家!
而程铮也未必就是一盏省油的灯了:所谓的父子相承,便是在皇帝决定叫程铮成为自己的打工仔为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同时,程铮也有迅速的找好了可为自个儿出力并用于自个儿出气的下家。
还正就是在他眼前的军中人。
众人:……
若说刚才他们还奇怪……并且暗自欢喜程铮竟然白送了他们一个旁听圣旨的机会,那现下里的他们就深切的的岂会到:天下不可能又百得的午餐!
都是用‘苦力’换的。
更可能不但须得鞍前马后的给程铮出气力还可能被迫为程铮‘挡刀’!
……
…………
大家伙俱是知道这一点的,更俱是有于知道的同时更清楚自己定是难以逃脱了,却……却又到底心有不甘。
不为别的,只因就在方才,大家也才是被程铮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整整两回呢!人又不是金鱼,七秒就能刷新一回记忆,哪能不恨,也哪能不气?
饶是拿了‘事急从权’、‘形势不由人’等话语来安慰自己,也是无法就将这一疙瘩从心中解开的……
也会因此而待程铮更没好脸色。
面对众人的‘面色不渝’,程铮也自然是瞧见了的,却是并不急于去化解:
急什么?更怕什么?
既方才的他都能将这些人同刘老管事叫到面前来左右开弓且哪一手都不软,那现在的他也只会越发的‘张扬’:他本来就是有准备的——还并非是一味欺压人的准备,而是有抑有扬的‘周全’准备。……不过是没想到事到临头了,还能出现戴权这么一个意外之喜罢了。
只,也既然有了这么一送上门来的大惊喜,那程铮也尽管将自己原本的计划再略略延上一延还全不带怕胆怯——
拖延的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