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二位这是在打什么机锋?可为我等后来者上一个前情说明否?
——当然是不可能的。
众人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垂手静立在一侧,默默听着程铮又劝戴权:“公公,既此刻人已齐至,物什也既然齐备,莫若便宣读旨意罢?”
众人:??!!
顿时惊骇万分:固然程铮已是准备好了,可他们——也即是被程铮唤来此处的所有军中人……可都还乱着呢!
尤值得一提的是:便不说众人今日本就是被程铮仓促传来此处的,单说他们在今日之前便已有被程铮耍弄过一回,自然不会真对这位太子还心存多少敬意……心怀怨恨还差不多!于是形容打扮上也免不得就会随意些许,此刻打眼望去,又哪里瞧得出这些人是朝廷重臣军中栋梁?真正是好一群富贵闲人的做派。
果真叫他们就此接旨,那——
那若戴权愿闭口遮掩不将今日的形状禀告皇帝便罢,但若是戴权不卖他们的面子于回济京之后多嘴?那恐怕他们于皇帝的心中,也免不得会被记挂上一笔!
便就……
便就下意识地且将目光往程铮的脸上扫去。
毕竟是这犊子不管不顾的强要走下面的‘流程’的,那他们也怎么都需要将所有的不妥当、没未准备好……全赖在他身上才是!
更不必提众人今日之所以做这般打扮,也俱是因程铮有错在先!
……
程铮接了众人的目光,先是了然一笑,继而在众人警惕之际极为上道的:“公公切莫怪诸位大人失礼,实是今日事发突然,不可按常理论之,且公公方才也有言道此番是为孤而来,那诸位大人……”
也就不要强求那么多了嘛!
戴权:……
闻言,他只回了成程铮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还颇为明目张胆——且,也就在众人俱还在回味他这眼神的个中之意的时候,他就又悠悠的道:“既然太子殿下有令,老奴自遵命便是。”
然后又悠悠转了半个身子,且对着叠浪岩的院门处比了个手势:“太子殿下请。”
如此,两人且推让了一回,终因互相却不过情面而只能一道儿迈步同往……只行走的过程中,戴权到底因顾忌着身份——更因他此刻手中已无圣旨,便就知礼识趣的落后程铮半个身子。程铮对此也只做不知。
军中众人:……
少不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再见这两人仿佛确没有‘照顾’他们的意思……好在也同没有表现出任何拒绝或往外赶他们走的意思。再是磨蹭了几瞬之后,也就大家伙儿一块儿结伴往叠浪岩内去了。
——无论是做什么事儿,人多势众总是能叫人勇气倍增的。
却,也直到众人俱都跨进叠浪岩的门了,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人多固然不假。可在这么多的人里却偏偏少了一个人!
还少的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庄简亲王家的刘老管事怎么不见?
……因着这位老管事同众人几乎已有呈现出敌对的关系了,故对众人而言,虽这老头也会有于某些时刻中加倍的显眼。却也会在旁的、且是真正紧要的关头,被众人抛之脑后:毕竟,大家伙儿俱都连自己的命亦顾不上了,又哪里还会有余暇管敌人的死活?
不过是因着现下有程铮出言……也是出面‘主导’并‘承担’了一切,众人便论过也最多也不过是个从犯的身份,那在心情松泛之余,心思也就免不得会活络了,更有闲暇考虑刘老管事的事儿了。
——这老头怎么不见?是他自行知趣离去了,还是程铮就从未有过将他传唤至此?
众人并不敢就在这俩选项者间仓促做出择决……却也不管是哪个选择,都自有值得人深思之处——
不,他们可没有那个时间再去深思这些杂事儿了。
程铮方才便有言道因诸事已妥当这才请众人进入叠浪岩,故而待得众人俱随程铮进了院子,也果真有看到正厅的门扉全开,其内更是设有香案蒲团等一应事物。
而那方才还被戴权打横捧在手中的乌木盒子,此刻更是有被恭恭敬敬的供奉在香案的正中。
——想那里面,就是圣旨了。
别管旁人如何,更无需管那刘老管事此刻又如何……任是什么事儿,能要紧得过这一封圣旨?
故而,也只需瞧见它,众人便皆尽无心再做它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