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其中储君之过不过占三耳。
……
好生阴毒的人,真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给旁人留下分毫的活路。
可惜旁人也并非是任由他拿捏的绵羊了!
想到这里,大家也竟是齐刷刷地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然后有志一同地将目光转向刘老管事,神色中的‘示意’更是半分不加掩饰。
什么?
分明是程铮作妖,众人又如何将自己的怒气施加在旁的、且也同样是受害人的身上了?
不,军中人还当真没想过要迁怒于这位刘老管事,他们不过是寄希望于妄图在与程铮斗法之前先警告刘老管事一二,即:
也不管程铮是威逼还是利诱,您老都千万要把持住自己的立场,切勿为了一时的利益得失,站错了位置。
——没有人会错以为这不是程铮的没事儿找事儿,更没有人会错以为在程铮的没事儿找事儿中,在场的人会有‘无辜者’。也无论被程铮聚集至此的人各自又扮演什么角色、也管他的‘身份’是人证还是苦主亦或是帮凶、更无论这人究竟是主动还是无奈的在程铮的剧本中演出角色,总之,众人……军中人都须得先将人给‘稳住’了,这才能在没了外人的干扰的情况下好生同程铮计较一二。
不,还不只是‘一二’而已,他们需要的,可是从过去到今日,并可能‘延伸到未来’的与程铮‘恳谈’一回。
大家往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也多着呢。
……
偏生,也就是在众人注视中,刘老管事的心却是有被一阵又一阵的、犹如海浪一般涨退的苦水浸润着:
一时间,他想到了自己针对傅怀灏设下的套。那套中留有的、带着他明显作案痕迹的‘警告’,若是再同程铮今日的不管不顾结合上,想必会足以化作足以令人窒息的恐惧并犹如蛛丝一般的将刘老管事缠绕。
一时间,他却是又想到自己纵使有向傅怀灏下手,但因着真正目的并非害人而不过是警告——更是有着军中众人‘前车之鉴’的警告,故而便程铮真有心追究,也会苦于‘无实质性的过错’并庄简亲王的威势而不能将刘老管事当真如何。
由是想,那恐惧感便也减退不少。
却是到底无法全然消退,并因着旁的缘由,而又如遇火星的干草一般烧灼起来。
……
好在,也无需煎熬几个回合,刘老管事就极为决绝地定了心神:管程铮会说什么做什么呢,也管程铮又是否要拿了他去做什么筏子呢?他都只管不承认不否认便是。
他还真不信,程铮真敢死命往他头顶扣帽子了,更不信程铮真就敢叫他跪到死了!
就,终如军中众人所愿的那般开口了:“老奴今日可是被殿下唤来此处的,确不知殿下所欲为何。”
也只需他有呈现出如斯坚定的表态,那么也不管程铮又要如何作妖,更不管这位刘老管事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至少,他都有明显的表示出了自己没有配合程铮的意思。
军中人因此也将心更安稳的放进肚子里了,继而一双双的眼珠子更是齐刷刷的一转,俱目光咄咄的看向了程铮:
既然可能的敲边鼓已经不存在了,那他们也只管瞧好程铮又会如何演出这场独角戏便是。
偏偏,众人的‘期待;’也并不叫程铮为意:他戏码中的配角往往都非是真心同他应和的……这一点,往常是,今日同样是,程铮又如何会在意了?
也只管在刘老管事的不配合之中,长长的、刻意的叹了一口气:“老管事何必如此?孤已经辜负了你们的期望一次了,断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然后更是循循善诱:“老管事当真的要忍下这口气?也不是不可以,只在孤看来,纵忍下一口气容易,但这长久的背负污名……却是难呀。”
刘老管事:“……”
哪怕见识深厚如他,在这时候脑子也不由得现出了十二分的空白:程铮这是要作甚?又,有什么污名是自个儿都不知道的?
好在这一惊吓及惊吓引起的呆滞也不过一小断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