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也容老奴说句托大的话——”
“老奴既为人奴婢,也自是需要为主家分忧的。好在老奴的主子是个宽厚的,念着老奴多年跟随在身边的情分,很是给了老奴些旁人没有的优待。”
“此番来金陵,就因着托了老亲王的福,一路上都不曾真受什么累。”
所以,这是时至今日才终有想起来自己需得向程铮解释自己远道而来……‘不辛苦’了?
便是对傻子,也没得敷衍得这般不走心吧!
程铮却是不仅对刘老管事的不走心全视若无睹,还一个劲儿的道:“老管事不必如此,您的苦,孤都是知晓的。”
“旁的不说,单就孤所知晓的。这金陵城中便很有些人为非作歹,不知敬重二字又该是何写法。”
刘老管事:“……”
他怎么觉得这话里颇有指桑骂槐之意?
还不仅仅是指桑骂槐而已,更是:程铮别是就将他当做了那周管事的翻版想要捏扁搓圆一回吧?……不然也真真是无以解释程铮那声语调奇怪的‘何谓敬重’了。
可惜,也既然程铮这一手连当日的周管事都不曾套进去,又如何能确定今日可套住刘老管事了?
当即便见这刘老管事从容不迫的起身,笑道:“殿下说哪里话?我等本就是下人,又何谈敬重不敬重的?凡能将主子所吩咐的事情办好,纵使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惧,又何谓旁人的态度了?”
又因着知晓自己到底不能就被程铮从头到尾的牵着鼻子走,便在略略一顿之后,笑着将话儿再怼回去:“更有,既殿下在此,想来定不至叫我等含冤。”
所以,这是终于有感受到了程铮将周管事及军中众人叫到一处谈话的‘真诚’故给出迟来的感谢吗?
程铮也极为厚脸皮的笑了……不,他那笑又如何仅仅是脸皮厚而已?还有显出十二分的、且是越发的不怀好意来:“老管事这般说,孤就放心了,不然孤也真真有些担心自己又是否会一片好心却办错了事。”
“只如今,既得了老管事这一句,那孤也尽可大着胆子继续了。”
刘老管事:“……?”
说真的,他那本是隐约潜藏在心中的、不好的预感,在这一刻不但明明白白,更是一举升至了顶峰!
大着胆子继续?
不说程铮之前的行为就够‘大胆’了,就说这人一副得了自己许可的架势……可是又要借自己的名儿做什么?!
刘老管事十分恐惧,也十二分的抗拒。偏生程铮更是个真·能耐人——论手段之狠论脸皮之厚他就没有怕过谁!
故而不等刘老管事真真厘清自己的不好预感为何并据之回绝程铮,他就陡然又是一转话题:“老管事如此信赖孤,当真叫孤心下感动不已。”
“更不敢辜负老管事的信重了。”
“却是又叹孤便是有此等心,也不定就能有此等力,尤其这金陵不仅繁华,更是藏龙卧虎,孤这空有名头之人,纵发话也不定好使。”
“若是能换做那说不比此处繁华,但也一样能来钱的地儿,那孤不说就能将老管事回护住,也终不至就如今日这般困苦。”
刘老管事:“……”
刘老管事很不信程铮的话儿,却是无论信不信,都不敢就将程铮的话儿给忽略了去,毕竟,那处‘虽不比此处繁华,也一样能来钱的地儿’……当真是指向性太过鲜明了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