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里的未能成事,却并非是指刘老管事设计给傅怀灏与的局未能把傅怀灏给套进去了,而是程铮许诺与宗亲们的利益,可还没能兑现呢!
若非为了那些个利益,谁耐烦与程铮撕撸这么久?
故,也很不能就在这时便将人给逼急了,只需略略露上一手,叫人知晓自己这一方的深浅和底线也就是了。
刘老管事是这样想的,同样是这样做的。
甚至于在瞧见那个叫傅怀灏的小子不仅未踩自己这方设下的圈套,更是在从中毫发无损的逃脱之后半点迟疑都没有的就将这个‘套’禀告给了程铮后……当即就赞许的点了点头:是个有眼力界儿的孩子,怪道程铮看重他。
只可惜这孩子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说来,这位傅怀灏也实能算作一位名人,也不知是被程铮从那个旮旯里翻出来的,更不知这小子又是凭借了如何的好运,才能游走在太子三皇子以及皇帝这三者之间……
就是人太过‘活泛’了些。
还是年轻不知‘稳重’的好!这才在历经了三个极有能耐的主子后并不为后两者所喜,不得不再次回到了头一位的身边……只不过在经历了后面的辗转之后,想必第一位对他……也不会再剩多少信重了。
更不该再剩任何的信任才是。
但是吧,一来此刻的刘老管事对程铮只剩下实打实的厌恶,自然不会在意他手下的人又是否对他忠心,二来刘老管事更是何须管这傅怀灏对程铮又有没有忠心?刘老管事所看中的,左不过是这个小家伙的‘机灵’罢了,只需人满足了刘老管事的这一所求,那旁的事儿?也尽可悉数不理会了。
好在,这小家伙的知机和识相也确有是帮刘老管事已极大的忙:刘管事真想要的,不过就是警告程铮一二,非是真就要同程铮扯破脸站对立面了,故而傅怀灏能越快的将消息传达至程铮的面前,就能越替刘老管事省事。
还能因做的事儿越少而‘少做少错’——如此,可道一声傅怀灏有在帮刘老管事减损!
……
又有,在这之后,程铮也果然有因得了傅怀浩的‘通气’而即刻再派人手去调查‘陷阱’。
无需管程铮的这一‘重复劳动’是因他不够信傅怀灏的为人,还是不够信任傅怀灏的能力,亦或是旁的什么缘故吧。总之,刘老管事都只会开心于程铮于这调查背后表达出的慎重之意。
——也只管静候佳音便好。
因着这一场顺利得全生不起半分波折的栓剂,刘老管事也几乎从头到尾都克制不住自己嘴角的微笑……
并因得偿所愿而极为好说话,尤在那位被程铮派来请他前去议事的、叫刘宝勋的太监面前更是全瞧不出一星半点的‘老前辈做派’:也管这太监是因什么缘故才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谦卑恭顺的态度呢?他都只管拿出比这人更加恭顺的态度来就好。
如此,两人少不得一路谦让着……更是几乎一路上都呈现出互相弯腰低头的佝偻姿态,来到了程铮处。
就惊见程铮对自己也是一脸的讨好。
还是真·全不加掩饰讨好。
不但有在听得自己到来的通禀之后,便亲往门口迎接自己。更是有在将自己让到客座之上、并恭请‘自己’坐下之后才于主位上落座……
当然了,刘老管事虽说有被程铮这般‘礼遇’,也不至真就昏了头脑全不知好赖了,便是此刻并不好就做旁的,却也有强秉了意志,以自己诺大的年纪用双腿悬空于座位上——直至程铮终有在主位上坐定之后,才松了腿上的力道,将自己那悬空的屁股颤巍巍地落到了椅子……的边缘。
堪称史上最无奈的蹲马步了,尤其当这一马步非但不是出于刘老管事自己的意愿还会因了他诺大的年纪而给他老迈的身体雪上添霜之际。
偏生,这并非结束而不过是个开始。
是的,都不必真等到俩人‘不按顺序’的在位置上坐定,而是打从一开始,从程铮亲于门口迎接自己的时候,刘老管事的直觉就有敏锐的察觉出不妥来:
这人将态度放得太过……卑微了。几叫刘老管事都生出自己同他对调了身份,自己才是太子是下一代的皇帝,而对面那人才是‘不过’伺候人的奴才下人的错觉。
不对劲。
且是非常的不对劲:哪怕刘老管事,确实有出了一记狠招,强压得程铮不得不对自己低头,他也并不会错以为程铮就真会被自己的这一招给压服压怕了,更不会以为程铮傻到将怕表现在明面上了!便是那些个低贱蠢笨的生意人,都知道与人讨价还价前须得先将自己的神情面色粉饰一回,糊弄自己的对家呢,即便程铮再不是个东西,这点子‘基本’也是知晓的吧?
却又如何会全然抛弃它们于不顾了?
……难不成,是程铮是想要借着这一刻意到明显的神情为缘由,从自己这里捞得些什么?
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