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道:“你且将你查到的,以及又是何人将之查到的,尽数报与刘保勋。”
也虽然,程铮决定干一票属于自己的‘事业’,却是不耽搁他于同时间验证傅怀灏的所查啊?就更别说站在旁人的成果之上,也怎么都会比自己‘白手起家’更轻易些。
当然了,前提还须得傅怀灏的调查不存在什么‘根本性’的错误才是。……不过程铮相信傅怀灏的能力尚不至差至此处,更相信傅怀灏不至真就傻到胆敢欺骗自己了。
只,被程铮如斯信任着的傅怀灏此刻却是——
脸上笑嘻嘻,心里……心里又是何滋味,自是只有自己才知晓的了。
还全不耽搁他腹诽程铮做人委实双标:程铮自个儿做事的时候,那叫一个张狂到全不计较任何后果,可轮到程铮评判别人做的事了,也真真是‘计较’到叫人没脸看的!
怎么,难道程铮自个儿做下的,先闯祸后弥补的破事儿还还少了吗?怎么在轮到傅怀灏的时候,就要强求傅怀灏由始至终的定需十全十美了?
如斯双标,就问程铮脸上不痛吗?
……大抵是不痛的。
更别说也任是傅怀灏的心中再如何腹诽,脸上都需得做出谦逊至极的神色来。
还需先告罪自己的准备并不充分才能说别的——只这倒并非是傅怀灏有心敷衍程铮或是他办事真就不利索了。而实是使他此番纵使是来劝说程铮的,也并不会就将所有‘辅佐’他得出这一劝说结论的人或者事,一并带了来排排站列列放好等待程铮检阅啊?
好在程铮也只这个理,就许傅怀灏回去准备。
其间也自有叫傅怀灏好生预备的意思。
更者,单就傅怀灏自己看来:也既然现下里程铮已有表现出了对自个儿结论的……不信任。那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即他真不是来误导程铮的,傅怀灏也就分外有必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坦白在程铮的面前。
故此,交上去复命的东西与人,那也真正有多到叫刘保勋都颇觉咋舌的地步:这……这简直是在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呀!
却是因着知晓对方的心思儿——并心生同情——而不好就阻拦他。且也没得那个立场阻拦,只能照单全收了,还得在自家上司、即程铮的命令之下苦哈哈的再去‘验证’。
然后得出同傅怀灏相差无几的结论。
程铮:“……”
……
他该欣喜于傅怀灏果真没叫自己失望吗?
却也正因这一‘无差’而叫程铮颇觉得自己竟是很有些手足无措了:若这个结论只是由傅怀灏得出来起来的,那程铮也自是可以站在高处——也是‘指点江山的。但这要是自己亲自动的手?那他还能置疑自己的能力不够吗?
虽说实际操作的人是刘保勋,但这太监也不过就是一个帮助程铮‘落实’的人,过程中可是有时时事事同程铮汇报的,程铮也从头到尾都没有瞧出不妥来,故而程铮道一声,这结论是由自己得出来的,也委实不能算错——
并因这一‘委实’而叫程铮更觉头秃。不为别的,单为了这刘老管事做事儿……竟是叫傅怀灏拿住痕迹?便单论这点,程铮就颇觉得不可思议了。
直至现儿自己也亲查证过了,这‘不可思议’的‘属实’,程铮也登时就从不可思议变成了细细思量。
细想这老头专留下的这等‘痕迹’,究竟是因他特意向自铮示威,还是因有有些什么旁的、比这老头还能耐的人,将这老头算计了去?
程铮:“……”
虽说程铮是极想要在这两个结论上都画上血红的大红叉:毕竟,也任由这两者中间的哪一者都叫他禁不住生出疑自己若是做出些什么,又是否会陷入了旁人算计的狐疑。
却是只此一‘忧’,就得到了来自于程曦的、大大的一个白眼。
更小此举得程铮大抵是源于过于忧虑了。
更甚者,这份没有必要的‘过于’还并非是因在程曦看来程铮想得多就不好了抑或是在程曦看来程铮就不该想这么多,而实在:
程铮想多想少……都随意,左右这想了多少,也不等于程铮就需得困于这‘多少’之内——
就不能跳出表象看本质吗?
本质又是什么?
是现今朝堂上真正能够左右‘风向’的,不过就是几股皇家的势力。
也即:三位皇子,一位皇帝。
至于其他人?便人再多,也便有再多的算计或手段,都必须得趴伏于皇权之下。
……
是的,这就是封建时代的皇权绝对优势。
程曦大抵是这里是唯一一个经受过自由,平等思维的……前·现代人。
故比之早已习惯于这一时代洪流并在习惯之后更是早有将心神转向于如何在这种大趋势之下拼命为自己——或扩大为自己这一方的人——捞得更多的‘当地人’,程曦这个外来者,也竟是最能够去除浮杂追求‘本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