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豫真的认真考虑了这个办法,难度有点大,杜晓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兖州这边还没有商量好招揽的办法,东魏已遣使求和。
接连两年的战事失利,对东魏军心打击很大。尤其今年还是杜晓再披战袍,可濮阳、顿丘两城连失,范县还是主将杜晓亲自督战,也大败退守。就清河郡勉强支撑住了,那也得归于冀州顾缙的冒进。
还有一个让东魏不得不停战求和的就是,今年大旱,粮食欠收,支撑这次相州的军费开支已经是很勉强了,而为了弥补国库上的亏空,一些疆臣横征暴敛,引发民怨,不少地方发生了民乱。
时机也是太凑巧了。
求和的使臣一出发,东魏皇帝就下令召杜晓邺京,作为战败之将,杜晓此次回邺京恐怕前途未卜。
“你真不担心令尊的安危吗?”
骆乔又来找杜鸿渐愉快地玩耍。
愉快的只有他们,杜鸿渐听皇帝召他父亲回邺京,是心乱如麻。
“我就算担心又怎么样?我人被困在这里,我能做什么?”杜鸿渐的声音里满满都是苦涩。
席臻说:“写信给令尊,叫他别回邺京。直接来我们鲁郡与你团聚呀。”
“我怎么写信给我爹?”杜鸿渐白了席臻一眼。
“别装了,”席臻说:“你暗中与令尊通信。真以为我们不知道?”
“你……”
“嘿嘿,早就被我们发现了。”席臻得意洋洋。
杜鸿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还以为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没有被人发现。没想到是他天真了。
“我没有跟我爹说什么,我只是让他救我而已。”杜鸿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想自己与父亲的通信,自认没有什么特别的。再说了,他被关在这方寸之地,就算想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啊!
如此一想,他一下子又理直气壮了。
席臻道:“你是没有跟令尊说什么,可是给你传信的探子那说的可就多了。你想不想听他都说了些什么。”
杜鸿渐闭上眼,并不想听,装死。
“等令尊回到邺京,你们皇帝会将他下狱。战事失利,又爆发多起民乱,你们的皇帝总要给朝臣和百姓一个交代。他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那肯定就是臣子的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令尊。先是下狱,待看朝野反应,再决定是秘密处死还是弃市。”骆乔忽然说道。
“你……”杜鸿渐兀自强撑着反驳:“你这只是猜测。”
骆乔道:“如果自欺欺人能够让你好受一些,那没错,一切都是我猜的。”
杜鸿渐心绪大乱,摇头:“我不信陛下会昏庸至此。”
霍协的确还没有昏庸到这种程度,他临危授命杜晓,是只道朝中能用的将领不多了,对杜晓多少还有一丝信任。
城中处处流传杜晓通敌叛国,故意战败,传得有鼻子有眼,霍协再气也忍住了,先把人召回来问话,再做定夺。
然而霍协想得再好,也架不住他的儿子们帮他做了另外的决定。
杜晓接到召令就卸甲返京,却不料在半路上遇到皇帝身边影子卫,说是奉了皇帝命将他秘密处死。
杜晓不信,在心腹的掩护下杀出一条血路来逃走了,可他带着的心腹和护卫都死在了影子卫的屠刀下,只他一人逃出。
杜晓失踪的消息传到邺京,霍协大怒,当即下令发海捕文书。
然后又是他的儿子们帮他,他下令叫人把杜晓捉拿归京受审。但是他的儿子们帮他改成了,捉拿杜晓,生死不论。
真是好一帮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