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沉看向裴曼宁,她正静静地蹲在地上,灯光映照在她脸上,美得撩人。
他垂眸,跟着蹲下来,拍了拍子弹的大脑袋,不着痕迹地问:“你们在处对象?”
裴曼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和宋红均在处对象?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她和宋红均才见几次面?
“不是,我今天是去宋爷爷那里,请他帮忙修复一副画,时间有点晚,宋爷爷就让宋同志送我回来,哦,宋同志是宋爷爷的孙子。”
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没说,至于要修复的那幅画,就说是从废品站买回来的,反正她经常买这些东西。
韩景沉皱了一下眉,心情还没有变好:“他也会画画?”
裴曼宁觉得韩景沉的关注点有点歪:“嗯,宋爷爷说,他很有天赋。”
大概是因为以前韩景沉老是审问她这个那个,有时候还会冷不丁地冒出一些完全没有关联的问题,试探她的反应。
所以,裴曼宁倒是不觉得奇怪。
他问什么,她都如实回答,包括调查她接触过的人,只要是能说的,她也不隐瞒,反正他迟早也会调查清楚。
两人的思维完全没有在一条线上。
听她这样说,韩景沉的心情更恶劣:“所以,你明天还去宋家?”
裴曼宁摇摇头:“画一天之内不能阴干,等过段时间再去吧?”
韩景沉认真地看着她,见她神色很坦然,没有一点旖|旎和羞赧,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但还是紧抿着唇,锐利的双眸,目光严厉:“你是女孩子,以后天晚了不要在外面待太久,要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办?”
裴曼宁都没想到,在宋老那里挨了一顿骂回来,又在韩景沉这里挨了一顿骂。
……
韩景沉能出来的时间不多,回到营地没两天,姜晔就趁着晚上休息的功夫,把一份档案递给他。
“可累死我了,我得缓缓。”他毫不客气地端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咕咚咕咚地喝水。
韩景沉身姿笔挺地坐在桌前,做没说话,放下手中的书,拆开档案面无表情地看起来。
“沉哥,你找这个人干嘛?难不成你是怀疑他有什么问题?”
姜晔端着搪瓷缸,好奇地伸着脖子,这位宋老早几年被得意门生举报,下放到农场,去年形势缓和,上面开始注意文物的保护,批转外贸部、商业部和文物局加强文物商业管理和保护政策的文件,宋老又重新返回岗位。
他的事知道的人不少,查清楚并不难。
韩景沉一目十行地看完,到后面几页,皱起眉:“这个宋红均才十七岁?”
“是啊,”姜晔点点头,“他们住在柳荫胡同,和裴同志住得挺近,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而且啊,这个宋红均之前没有资格推荐上工农兵大学,高中毕业后,就通过了出版社学工徒的考核,去了五|七|干校锻炼了半年,回来后就在出版社工作了,好像也是画画,呵呵,还别说,和咱们裴同志还挺有缘的。”
韩景沉眼睛盯着姜晔,嗖嗖地放冷光。
姜晔摸摸脑袋,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沉哥,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