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曼宁回头,见是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只不过,老太太眼睛有点凹陷,但目光清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很有气质。
“老奶奶,您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沧桑沙哑的声音微低的,和蔼道:“小姑娘,你是想买手表吗?我刚刚看你去了钟表柜台。”
老太太活了这么多年,阅历也不少,自诩看人的本事也是有几分的。
裴曼宁虽然没买手表,但她皮肤雪白,不是饿得面黄肌瘦那种,气质也很淡然,虽然没有说的沪上话,但一点也不畏畏缩缩的,家境应该不差。
况且,小姑娘眉眼温和,年龄又小,心思应该也不坏。
所以,她才鼓起勇气主动追上来搭话。
这两天她守在这里观察了许久,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都没敢冒险,看裴曼宁是外地人,应该不敢欺负她这个本地人,对她放心了许多。
“是的,您有什么事吗?”裴曼宁疑惑地看着她。
“小姑娘,我没有手表,不知道怀表你要不要?没坏,就是有点旧。”老太太问。
裴曼宁只是缺一个看时间的东西,也不拘是什么,手表、座钟和怀表都可以,旧点也没关系。
她看了看四周,然后走进旁边的小巷子里。
老太太一看有门,顿时松了一口气,跟着走上去。
“小姑娘,是这样的,我也不瞒你,这只怀表用得比较久了,所以,我也不收你高价,你先看看怎么表怎么样。”
老太太将一只金及珐琅镶珍珠郁金香形状的怀表掏出来,小心翼翼地给裴曼宁看。
这只手表是当年她在外留学的时候买的,整只表宛如一支含苞欲放的郁金香花,拧动下面的金叶子和花枝,花瓣全部打开,露出花心里隐藏的表盘。
后来没敢戴了,就一直藏起来,所以磨损得并不严重,三十年过去了,依然走时准确。
她一直舍不得把这么好的怀表贱卖,但老伴的病也实在是拖不起了。
“你看,走针和表
盘都没有问题,就是项链没有了。”
裴曼宁一看这只怀表就很喜欢,花形很别致,和她在钟表柜台看的怀表都不一样,“老奶奶,您准备怎么卖?”
“姑娘,不要票,五十块你就觉得怎么样?”当初买的时候花了不少英镑,过了这么多年,时过境迁,早就值不了那个价了。
但好歹也是金及珐琅镶嵌珍珠的,又不要手表票,就算小姑娘买了也肯定不会吃亏。
裴曼宁迟疑了一下,听老太太说旧,她以为二十来块能买到。
但要用五十的话,那她就暂时就还不上韩景沉的钱了。
看这只手表的样子这么精致漂亮,即便是旧表,恐怕八十都是值得的,她也开不了口去压价,就道:“老奶奶,对不起,我手里暂时没有这么多钱……”
“四十,四十怎么样?”老太太急急地说,眼神近乎哀求。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表看起来挺贵重的,其实你可以再找找人,应该有人出得起更高的价格。”裴曼宁提醒老太太。
老太太何尝不知道?但是他们家整天都有人盯着,怀疑他们还藏着东西,也不敢和以前那些熟识打交道。
她这些天,不是没试过去离家远点的地方碰运气,但那些人一看她这个老太婆,压价压得厉害。
这价格不能再低了,老伴的病怕四十都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