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犊子。”伍六一骂了一句,又看许三多傻笑,不由得又笑骂起来,“你就是个傻子,一天天就知道呲着牙傻笑。”
“我强烈认可。”边上的老魏接了话,“这就是个傻子,一根筋,根本没法对话。你们俩说说,他这有意思吗?”
王言哈哈笑:“那肯定有意思啊,你们这确实艰苦一些。许三多写信跟我讲了,你们说在这得有个寄托,能打发时间。所以你们打牌,李梦还写,想当大作家,你们都是消遣嘛。现在许三多在这背石头修路,一样也是打发时间。打牌,对你们有意思。修路,对他有意思。就这么个事儿嘛。”
“不是,就不是这么个事儿,他是……”老魏张了张嘴,又颓丧的靠在了墙上,不说话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他严格要求自己,有点儿吵到你们了,能理解。”王言笑道,“不过这是个人选择嘛,你们打牌,他修路,没毛病。他严格,你们松懈,哪怕不是军人,只是作为一名群众,也没有非得让他跟你们一起松懈的道理。你说对吧?”
“那确实是,就是吧……”李梦张了张嘴,他也说不下去了。
老马哼了一声:“都还要脸呢?张不开嘴是吧?”
没人回答他,人们只是沉默,许三多只是憨笑。伍六一看着热闹。
伍六一当然是看不上这些人的,因为这些人除了许三多,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兵。是的,他早就认为许三多是一个好兵了,因为许三多的纯粹。
还是王言打破了沉默,他笑呵呵的说道:“其实吧,你们也可以跟许三多一起修路,也能锻炼锻炼身体。总是打牌,一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肚子都肥了。我家祖传中医,这人呐,动的多了不行,不动也不行。
你们自己对抗,一边懈怠,一边又觉得这样不对,想改吧,安逸久了也没动力,都正常。但俗话说的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觉得多少还是有点儿精气神的好。不管怎么说,总得有个兵的样子,你们说对吧?”
五班众人,包括老马都低下了头去,没别的,丢人。
“你看看,都不好意思了。是我说多了。”
“不多,一点儿不多。”老马猛然抬起了头,“你说的对,我们现在这样,就他妈不配称军人。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修路!”
如此说着,老马直接坐了起来,大喝:“都给我回去把包背上,现在就去搬石头。”
“啊?这就干呐?”薛林一句话没说,感觉天都塌了。
老魏也瞪大了眼睛:“再商量商量呢?”
“是啊,班长,咱们……”
不等李梦说完,老马喝道:“废他妈什么话?赶紧的!别逼我动手啊。我虽然懈怠了,但是收拾你们还是轻轻松松的。快点儿!”
就如此,五班众人行动起来,回到班房中拿了背包,给王言两人留下一句‘不招待了,你们俩自便’的话,就跑步出发了。
许三多也走了。他跟王言和伍六一说了再见,然后颠颠的追上了队伍。
他们顶着太阳远去,逐渐的成了几个小点,终于翻过了一个土坡,消失不见。
“不是,他们有病吧?”伍六一转头看着王言,他皱着眉,脸都抽到了一起。
“这不是给咱们俩展示一下行动果断嘛,你当他们不知道丢人呐。”
“早他妈干啥去了!”
“迷途知返,其时未晚。总是有些改变的好。”
“要我说你就嘴欠,你跟他们说什么呀!”
“我怕他们把许三多给拉下去。”
“就他们?”伍六一不屑的摇头。
“哎呦,老班长,现在对许三多很认可嘛。”
“是许三多比他们强!这小子想的也简单,能坚持。你让白铁军过来试试?用不上三天,他得是这五班最懒的。”
伍六一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走了走了,你也是闲的,非得大老远的折腾。回去你开车啊,我得休息休息,明天干死他们……”
王言笑呵呵的跟着伍六一上了车。
未几,吉普车烧胎起步,行驶在宽阔的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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