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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恋人十九（第2页）

“我可以学。”司白急切地出声。

许游年笑了，他是真心实意地被司白的话逗笑了：

“司白先生，帝国第一研究院不是学习的地方，而是一个将知识转化为技术的地方，如果司白先生对机甲设计感兴趣可以去学校学习，如果您不知道可以报考哪所学校，我推荐特斯顿大学，帝国不少顶级机甲设计师都毕业自这所学校。我希望等您从大学毕业后，再来谈能否加入帝国第一研究院这件事情吧。”

时灼敲响许游年的办公室大门走进办公室后才发现办公室的氛围有些不对，他瞟了一眼坐在许游年对面的客人，发现竟然是贺尧与司白。

司白在看见时灼进来后，心中的不忿像是火苗一样被点燃，他质疑道：“许组长，为什么他可以加入帝国第一研究院，我就不行？”

时灼没想到司白和许游年的谈话还能牵扯到自己，他刚想辩解，就听见许游年轻轻笑了一声，他第一次拿出一副高傲的姿态面对司白：

“司白先生，虽然你和小时拿出的是看似一模一样的简历，但是你的简历少了一样东西——能够打动我的机甲设计稿。光是小时的那份设计稿，就已经衍生出两个帝国保密级项目，更不用说，小时还是军部第十一代制式机甲的负责人之一，盛钧殿下新一代机甲的总设计师。我想问司先生，你是有怎样的勇气能过拿出一份模仿低劣且空无一物的简历，放言要加入第一研究院？”

司白被许游年的一番话说得脸色苍白，自从遇见贺尧后，就算是高傲的贺家人对他也十分友善，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被人斥驳，他下意识看向贺尧，却发现此时贺尧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阿尧。”司白拉了拉贺尧的衣袖将贺尧的思绪唤回：“许组长不喜欢我，我们还是走吧。”

若是在平时，贺尧听见司白的这番话必定要好好安慰一番司白，可是今天贺尧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在司白说要离开后没有多想，便带着司白离开了，虽然这样的离开在许游年看来像是落荒而逃。

时灼此时已经猜出了司白和贺尧这次的来意，心中只觉得有些可笑。

也许在贺尧没有失忆的时候，就已经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纯粹是靠他才加入的帝国第一研究院，所以才会有刚才想让司白也能加入帝国第一研究院的举动。

这么看来，我心向明月的话是对的，哪怕是当初那个与时灼相恋的贺尧，其实与盛都星那些看不起他的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贺尧与那些人之间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那时的贺尧对他有爱，也仅此而已。

贺尧和司白的到来没有影响时灼之后工作的效率，他和之前一样按时下班后回到公寓发现盛钧也在。

盛钧坐在沙发上，正在专注地看着摆在便携式办公桌的智脑，听见时灼回来的声音，侧过头看向时灼，眉眼间带着抹不去的笑意：“灼灼，我带了晚饭回来，我这里还有一些工作，灼灼你就自己先吃吧。”

盛钧说完注意到时灼异样的脸色，整个人看起来也似乎有些许若隐若现的低迷。

“灼灼，你今天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吗？”盛钧忍不住皱起眉头。

时灼一向觉得“时灼”与盛钧其实是不太熟悉的关系，他并不想与盛钧讲述今天的事情，而且他心中也只是因为贺尧的态度有些不快。

为战争而生的人形兵器在感情方面没有任何同理心，因为他从被制造出来时就被设定不会有什么感情。在他心中，他最炽热的感情就是热爱他的母国，可是当他与母国一起毁灭时，他心中最后的火焰就此熄灭。

所以为了早点过上退休生活，与贺尧扮演一对相爱恋人他心中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而且身为人形兵器他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在“性”这个层面上有任何反应，当然就算他会有反应，为了完成任务，他也不会有任何迟疑。

人形兵器的世界观里，感情也好，身体也好，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他不需要感情，也不在意感情；他不需要身体，也不在意身体。

在这个层面，他唯一的良知就是他从不会主动欺骗一个人的感情——哪怕是对贺尧，这段感情也是贺尧主动开始的，他们之间所有的选择也是贺尧决定的，时灼只是在被动接受贺尧的“爱”，所以，只要贺尧的爱存在，“时灼”与“贺尧”之间的爱情就会存在，可是一旦贺尧的爱消失，“时灼”与“贺尧”就会从此陌路。

时灼如今的不快并非来自贺尧的变心，而是贺尧的轻视。

哪怕是人形兵器，也有他的自尊，贺尧一意孤行将他带到这里，让他承受所有人的嘲讽和不屑，时灼本不在意，可是一个朝夕相处一年的人其实也是这样看待自己，令时灼控制不住想起那个背叛自己的朋友——

人形兵器是“兵器”而非“人”，所以他那身为“人”的朋友心安理得地给予他致命一击，因为“兵器”不论建立了怎样的功绩，依旧是“兵器”，天生就低“人”一等。

对“人”而言，他们只是在销毁一个已经不需要的“兵器”，虽然对“兵器”而言，那是他的生命。

时灼想到这里，心中忽然有些恍惚。

是啊，一个被制造而成的“兵器”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意识、会为了生命挣扎着反抗他的主人？

好像是在某段他已经模糊的记忆中，是一个他已经记不清晰的人教会他这一切，赋予他意识、赋予他自尊、赋予他良知……

时灼发现自己早就想不起任何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只是在隐约间记得有这个人存在。

那个人后来去哪了？

或许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