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暮礼从前去找萧玉时便感觉浑身不舒服,那日更是觉得心悸难忍,本想顾着大局忍下这种不适,谁知一靠近书房附近,他双脚便止不住地发软,后来干脆不听了使唤,连路都走不了,满头虚汗的摔在了地上。
辛烨伸手去扶,怎知这人看着不胖,当时却仿佛有千斤重,怎么用力都扶不起来。
薛暮礼看鬼一样盯着书房的位置,说什么都不往前半步,神神叨叨像中邪了一样,那样子吓坏了在场的官员们,其中最受惊吓的还是霍旭。
萧玉觉得他这模样有些眼熟,总算开始重视起来,安排人去仔细搜查书房上下,辛烨反应也很快,当即领着众人去了前院正厅。
这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说起来我真的很好奇,薛公子是如何得知火药之事的?”辛烨觉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所以那日装作身体不适,也是为了引我们离开书房?多亏了薛公子反应迅速啊!”
薛暮礼正觉得那日软脚的表现实在丢人,闻言轻咳了一声,义正言辞道:“这…家父从小就培养在下见微知着的习惯,平日里足够细心,便可明察秋毫之末。至于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更是身为君子应该…”
宋颂面无表情地听他吹嘘,心中只觉好笑,刚想开口打断,就听门外来报。
“赵师爷来了,要求见昭王殿下!”
这位师爷忠心耿耿地跟了霍旭十几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背叛旧主的这一天。
站到萧玉面前的时候,他似乎苍老了几分,不复从前精明老练的模样。
“霍旭说,陛下康复无望,大夏不可交到昭王这种浪荡子手中,不如辅佐瑾王,共创一番大事。”
“与黑夷人的合作是暂时的,否则无法牵制许家军,谋害昭王与隽城同僚亦是不得已,要成大事岂可不付出代价?霍旭如此对我说,我便信了。没想到黑夷军的进攻接连失败,还被驱逐出城,于是我按照他的指示,离间昭王与太妃娘娘。”
“他一直同我说,他投靠的是当朝瑾王…我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早就与白夜教相互勾结,与我联络接头之人,竟是屠杀我隽城百姓的恶徒!霍旭…居然与他们同流合污!”
萧玉冷笑一声:“白夜教一直听瑾王之命行事,二者早已暗度陈仓,此事少有人知。”
“霍旭利用你吸引我的注意,自己隐在暗处。事成,他卸磨杀驴,事败,他拿你做替死鬼,也算思虑周全了。”
赵师爷闭上了双眼:“我愿将所知之事尽数坦白,只望能换条生路。”
临走之前,他特意上前几步,朝着萧玉身旁的侍女鞠了一躬。
若不是这位姑娘塞给他的纸条点醒了他,他还不会怀疑霍旭。
正因为他留了个心眼,那日“瑾王”命他调查瑛太妃的随从兵士时,他虽查出了端倪,却没有说实话。
直到今日传来瑾王在黎安叛乱失败的消息,他才知住在霍府的“瑾王”一直是假的,这才下定决定来昭王处自首。
有了赵师爷提供的线索,短短五天内,瑛太妃便带人剿灭了白夜教多处据点,又接到匿名百姓的举告,确定了白夜教主的具体位置,就在隽城荒僻的一处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