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华真人,——
夏千羽,——
三人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但他们三人都有灵域境的修为,平白无故的,真不可能发生耳朵出问题这种情况。
只听思凡仙尊又对石韵道,“你来吧,便按本尊所说居中为引,替他二人订立血契。”
他说话不疾不徐,语音轻缓动人,脸上还带着点淡淡笑意,但口吻却不容置疑,让人不敢轻易反驳。
石韵迟疑着上前两步,她已经隐隐猜出了些思凡仙尊的意图,觉得身上背个血契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个血契是个平等血契,对夏千羽来说应该没有太大影响,不值得为此就拼死反抗一位登仙境的仙尊,最主要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不如就照思凡仙尊说的做算了。
只不过她能隐隐猜到其中原因,是因为刚和木头悄悄通了消息,知道思凡仙尊可能很快就要飞升,念着徒弟一人留在下界势单力孤,想要给他找点倚仗。
贵华真人可没有人给通消息,想不到这一茬,看她那一脸愤慨的样子,石韵不敢轻易造次,只怕她一着急给自己一下子,那可冤得很。
承危真人上前一步,冷峻的眉眼间满是抗拒之色,沉声道,“师父,怎可如此?我知道您是为我……,但我不愿……”
思凡仙尊打断他,“承危,莫要闹小孩子脾气。”
承危真人冷峻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显然是被他师父当众说闹孩子脾气搞得有些赧然,“师父!”
思凡仙尊干脆招手将他叫到面前说话。
也不见他设置隔音结界,旁观几人却是一点也听不到他和徒弟承危真人说了些什么。
只石韵有瑶象若木这个眼线,能实时给她传递消息。
她再转述给系统,最后总结,“和我猜的一样,思凡仙尊是怕自己飞升后留下徒弟一人势单力孤,所以想要把他硬性和夏千羽绑定在一起,日后宗主出关,为着他自己徒弟的安危,也不能把思凡仙尊的徒弟怎么样。不但不能怎么样,还得小心护着。”
系统很是不解,“不至于吧,这种安排也是有风险的,万一以后夏千羽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承危真人也要反过来受连累。况且我觉得宗主那人做事还算体面,也愿意讲讲道理,除非承危真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否则宗主出关之后应该不会刻意去针对他。”
石韵赞同,“我也这么觉得呢,这个安排确实有点过了,搞不好就是弊大于利,也不知他图什么。”
系统思忖道,“按理说思凡仙尊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精,肯定也想得明白这个道理,恐怕这其中另有隐情。”
那边思凡仙尊已经说服了徒弟,承危真人有些愧疚地走到夏千羽面前,“千羽兄,我本不欲如此,只是师命难违,却不得不委屈你了。”
看夏千羽身旁的贵华真人柳眉一竖就要发作,立刻跟着说道,“不过两位放心,家师欲让我们订立的乃是沈飞琼居中为引的平等血契,你我二人今后的同荣共辱,休戚与共乃是互相的。我得了好处,必然与千羽兄共享,千羽兄若是有难,我也定然要全力以赴相助。”
贵华真人遇到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兼且面对的是一位让她毫无反抗之力的仙尊,都有点控制不好表情了,脸上的神气中夹杂着气急败坏,不可思议,无能为力,甚至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气急败坏自不必说,谁也不想自己的亲近之人被人按头订立一个血契,那血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上背负着这玩意无异于背了一个巨大的隐患,且是永远甩不掉的那种。
庆幸则是因为思凡仙尊没有真的对她师弟下狠手,这个血契要是真的订立,她师弟今后反倒有可能是更安全了,思凡仙尊再不能轻易动他,否则就是害了自己的亲徒弟。
贵华真人一时间思绪混乱纷杂,实在搞不明白思凡仙尊的意图。
去看夏千羽,只见他站得笔挺,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中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困惑,可见是在极力镇定,却也一样搞不明白思凡仙尊的意图。
再去看紫衣真君,只见他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眼神中有些安抚之意,那意思应该是要他们按思凡仙尊的要求去做。
贵华真人深吸一口气,凭他们的实力是没法反抗思凡仙尊的,但也不能完全顺着他意,躬身道,“仙尊容我插句嘴。”
思凡仙尊,“你说。”
贵华真人,“仙尊既是想要承危真人日后能与宗主的弟子相互扶持,那我也是宗主弟子,不如让我代替师弟与承危真人订立血契。”
夏千羽一把拉住她,沉声道,“师姐,不可!”
思凡仙尊轻笑一声,也道,“不可。”
贵华真人抬起眼,无畏地望向思凡仙尊,“为何不可?”
思凡仙尊伸出手,他人还稳稳坐着,贵华真人却觉得自己的头顶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拍了拍。
她已成名多年,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尊称一声真人,连师父渡湘仙君也不曾这样拍小孩子一样拍过她的头。
不禁愕然后退,“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