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狄族会偷袭成月关引发战事。
故而陆景灼提早在成月关这一带加强军防,只等狄族军队过来,将其全部剿灭。
随后他先去了跑马场。
前世忙于政事,疏于练习,也不知自己还剩几分功力。
他沿着场地跑了十来圈,又搭弓射箭,等到满意时方才派内侍将楚音跟陆珝接了来。
陆珝的眼睛仍有些红红的。
平常早上都是乳母唤他起来,可今日却换成了陌生的面孔,他才知道乳母昨夜离开了皇宫。
“乳母为何要走?可是孩儿l何处做得不好?她为何要丢下孩儿l?”他拉住母亲的衣袖询问。
那些内侍不肯告诉他原因,只说周氏已不在宫里。
孩子年纪小,尚不知道这乳母并不是来去自由的,但楚音不会告诉他真相:“她家中有要事,不能再留在宫里,你莫怪她……她不跟你道别,就是怕你伤心,怕你哭,”她轻抚儿l子的肩膀,“珝儿l,你跟珍儿l不同,你是男孩子,本就由内侍照顾更为合适些。”
“可孩儿l习惯乳母了,孩儿l还能再见到她吗?”
凭陆景灼的性子,既然赶走周氏,那儿l子肯定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跟周氏见面。
楚音含糊道:“她回青州了,得看她将来有没有空……”
陆珝闻言沉默不语。
不过等马车到了跑马场,从窗口见到父亲的身影时,他微微露出笑容:“父皇是不是不再生孩儿l的气了?不然不会再教孩儿l的吧?”
“是,”楚音安慰他,“当然是了。”
她其实并不知。
从昨日陆景灼的变化看,她对他已经谈不上了解了。
可再往儿l子头上浇冷水的话,她实在不忍心。
从车上下来后,楚音就琢磨着该怎么问陆景灼为何赶走周氏。
生气归生气,她不可能在他面前发作。
哪怕是他做得不对,她也得表现得心平气和。
楚音牵着儿l子的手上前行礼。
陆景灼指一指御马监的马与儿l子道:“这是你的坐骑。”这孩子性子软弱,光念书不足以锻炼心性,培养出勇气,毅力,所以他打算教儿l子骑术。
小马很漂亮,陆珝欢喜的点点头。
看着父慈子孝,但楚音已经想象出一会儿l子学不好被陆景灼训斥的情景。
儿l子一而再的受挫,不知会哭成什么样子。
她双手交叠于腰间,略有些谨慎地问:“圣上,在您教珝儿l之前,能否让妾身说几句话?”
说几十句都可以,陆景灼当然准许。
不好当着儿l子的面,楚音再次请求:“能否单独说?”
还是什么悄悄话不成?陆景灼倒有些期待,吩咐御马监的内侍先让儿l子跟坐骑熟悉熟悉,而后同楚音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
楚音已
打好腹稿,正要开口,冷不丁被男人握住了手。
她一愣,将嘴抿住。
那双漂亮的杏眼眨了眨,看向他,又垂下,被浓密的睫毛完全遮掩住。
陆景灼忍不住低头亲了她的眼皮。
温热的感觉触到皮肤,楚音的心一阵疾跳。
他好生奇怪。
嫌她没管好内务,没教好孩子,亲自出手,却又这样对待她。
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