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开始的打招呼,温苡默默坐在角落吃饭,不敢吃太快,细嚼慢咽,害怕吃完离桌前要再打一次招呼,但挨不住把饭桌当谈判局的大人,没有任何结束的迹象。
通过他们的谈话了解到,说自己姓尚的男人真名叫靳俞寒,是党政家属院尚家的大儿子,今年国考考到最高检,是一名检察官,官三代。
温苡从小在大院长大,见过不少高干子弟,但好感一般般,不是因为他们衣冠禽兽,相反的他们都很优秀,而她是掉队的那一个,资历平平,没有太多闪光点,属于是同龄人里不出色的那一个,因为体弱多病从小被家里管得严,和他们没有什么一起在大院闹过皮过疯过的情谊,也觉得他们这样的人不会喜欢和她玩到一起。
意外地。
她难得不先入为主去看靳俞寒,或许是因为在阿勒泰他许多藏在细节里的善意举动。
靳俞寒的父亲是温新泓幼年好友,成家后往来少,不知怎么又热络起来,才邀请对方到家里做客。
半个小时缓慢流逝,温苡实在演不下去,又做了十分钟的心理准备,站起来同长辈说吃好了,先走一步,然后从餐厅逃离到客厅。
倒在软沙发上,温苡和幼千吐槽:【我家真不是人待的。】
幼千:【怎么了?】
温苡:【对i人太不友好了,虽然是家庭饭局,但不敢转桌,高度紧张下压根吃不饱。】
明明是在自己家的饭桌上,她就吃了半个拳头大的米饭和一点点素菜。
桌上还有她喜欢的莲藕排骨汤,但每次都停在对面,悄咪咪瞧几次,每次都会对上靳俞寒那道淡漠的视线,搞得她像做坏事被抓包似的,匆忙挪开,塞着无味的白米饭平复小鹿乱撞的心。
幼千建议:【要不……出门吃夜宵?】
温苡:【!!!】
温苡:【苹苹你可真机智!正好有个聚会,我去参加!】
温新泓和池秋雁全在招待客人,分不出精力管她干嘛,身上还有些小钱,不如出门顺路吃顿好的,就点平日里想吃却吃不上的!
想到惦念已久的路边摊,喉根分泌出唾液,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饿了。
听到称呼的幼千暴躁回复:【再叫苹苹我和你一刀两断!】
温苡讨好她:【我错了,有钱大大,我爱你~】
幼千:【浮夸!赶紧出门,我给你下单一杯奶绿,记得去拿。】
温苡开心地跑上楼换衣服。
九月的京北天渐冷,温苡出门穿着讲究舒适,简单的黑色抓绒卫衣配工装背带裤,头发随意披萨,夹着多巴胺配色的一字夹,要不是池秋雁管教严格,恨不得穿洞洞鞋出门,乖巧地挑了一双小白鞋,随意套好,一蹦一跳跑出门。
先在附近的奶茶店领到幼千为她点的奶绿,插管,吸了两大口,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往回走去地铁口,看到大门站着一个男人,得体的西装外是翻领风衣,本在饭桌上的靳俞寒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儿,温苡慌慌张张地把奶绿藏在身后,欲盖弥彰地擦了一下嘴。
靳俞寒看完她笨拙的掩藏,勾唇笑了笑,叫她:“温苡小姐。”
说到名字,温苡瞪他一眼,故意挑衅问:“我该叫您尚先生还是靳先生?”
“饭桌上不是叫过?”靳俞寒微微挑眉。
温苡不好意思红了脸。
用餐前,父亲介绍完让她叫人,因为心生不满不乐意叫哥,张口就是靳俞寒。直呼大名的行为惹来母亲暗地里飞来的几个刀眼,那会儿心气儿高,丝毫不觉得有问题,现在单独面对靳俞寒,心虚得不行。
靳俞寒往路边停车场走去,温苡站在原地,眼看着车子启动,跑到旁边敲了敲窗户。
车窗降下。
温苡:“顺路么?我想去个地方。”
“不顺路。”靳俞寒明确拒绝。
温苡撇嘴,不遮掩情绪的表露,满脸可惜。
车锁啪嗒一声,男人说:“上车。”
“谢谢!”温苡坐上副驾,拉过安全带,扣上前问:“你女朋友不介意我坐副驾驶吧?”
“你介意她会介意?”靳俞寒淡声反问,“小心思收一收。”
“嘁——”温苡确实是故意的,真的避嫌就不会有拦车的行为。
好像不呛靳俞寒,温苡就难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