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那日她送宵夜去他书房,他因着不待见她,不愿收下她送去的粥,但隔着食盒盖,他还是闻到了那碗粥的香气,所以至今对那碗粥念念不忘么?
如此想来,倒也说得过去。
云初坐在桌前,托着腮儿:“世子爷,您是何时发现我是重生过来的?”
裴源行放下白瓷勺,道:“你去我书房那回,我叫你……”说到此处,语气有一瞬间的停顿,他敛了敛眸,才继续道,“替我研磨。”
他本想说那夜他差人叫她去居仁斋,其实心里头是想向她讨要一个香囊的,一个她亲手为他缝制的香囊。
青竹她们得了香囊,后来便是连顾姑娘和青儿,她都做了香囊送予她们。
唯独他没有!
云初哪猜得到他心里的万千思绪,点了点头道:“那日世子爷便察觉到了么?”
“那日你站在案桌前,却看向书架第三格左侧,恰好就是我问你的那本书。你甚少来我书房,我只随口问了一句,你便知道那书放在了何处,我这才察觉到了端倪。”
云初点了点头,心中叹服不已。
那时她为免暴露自己,已然比平日谨慎小心了,原来他那日还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他素来聪慧过人,她那些小伎俩很难瞒得过他。
她弯了弯唇,笑得坦然又明艳:“原来那会儿世子爷便已知道了啊,没料到竟是那本《晋州八记》出卖了我。说起来那本《晋州八记》我一直都想看来着的,原来竟是被世子爷寻了去。”
世上很多事果真是巧得很。
裴源行深邃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初儿也喜欢那本《晋州八记》么?
她倒从未跟他提起过。
“那本《晋州八记》,你想看来着?”
那日他就不该允了子瑜。
初儿既然想要那本《晋州八记》,那他便将它讨要回来。
子瑜若是实在心里不愿,他再另外送他些别的东西补偿补偿他便是了。
可初儿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也重生了一回的?
他看着云初,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那你又是何时发现我的?”
“就是那日杜盈盈刚来侯府,世子爷嫌我走得太慢,说要背我过去,那时候您还问我,我的腿可还疼?我说并不怎么疼,您却又跟我说,要下雨了,我的腿脚怎会不疼?
“后来我越想越感到疑惑,世子爷怎知每逢雨天我的腿脚便会隐隐作痛,世子爷的腿脚分明好着,原是不该知道这些事的,可世子爷当时却坚信我的腿脚会因雨天而感到不适,我就在想,许是世子爷也曾受过腿疾的苦楚。
“于是我便记起我做过的一个梦。我也跟世子爷提起过,我做的那些噩梦看似荒谬,却是前世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梦里,您拄着拐杖,行走起来有些不便,我便疑心前世您应是遇到了什么事,腿脚也受了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