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就她们几个女人,夜深人静的,该不会是什么心怀不轨的歹人偷偷摸摸溜进了屋子吧?
她出来的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一股冷风钻进来,冷得她直打哆嗦。
云初弯了弯眉:“没什么事,你赶紧回屋睡吧,莫要着了凉。”
青竹兀自不放心地道:“奴婢这就回去。那您呢,二姑娘?”
“我不过出来走走,这便回去了。”
青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点了点头回屋里去了。
云初抬手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弯下腰透过门缝瞅了一眼门外。
裴源行竟还坐在原地没走。
他不是说,他过一会儿便要回去的吗?
云初抿了下唇,出声唤道:“世子爷?”
倚在门上的男人无任何反应。
她略微提高了音量,又唤了他一声。
裴源行兀自端坐着一动不动。
云初心下一跳,顿觉不妙,怕他出什么事,连忙轻轻推开半扇门。
裴源行倒没被她闹出来的动静惊扰到,阖着双眼靠在另外的半扇门上,呼吸声平缓绵长,睡得格外香甜。
也不晓得他做了什么好梦,眉目舒展着,一改平时眉头紧锁的模样。
云初垂下眸子,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他的肩上还积着细小的雪粒,将化不化的,他竟没觉得冷!
自那日杜姑娘被侯爷下令赶出了侯府,太夫人便受了打击一病不起。
这几日更是了不得,以后恐怕都不能自理了。
冯嬷嬷更是整日大呼小叫。
可不,这会儿她又拿了帕子捂住了口鼻,对着屋里头的几个丫鬟怒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帮太夫人换身干净衣裳,还有那被褥,也赶紧换掉!”
颐至堂的丫鬟们一时忙做了一团。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替太夫人换下身上的脏衣服,找了套干净衣裳服侍太夫人穿上,撤下被脏污了的被衾和床单,铺好了床,又将太夫人抱回到床上躺好。
冯嬷嬷站在一旁紧盯着丫鬟们,嘴里仍不停地埋怨丫鬟们做事毛手毛脚的,半点不利索,丫鬟们听了,虽满心不快,畏惧于冯嬷嬷的厉害,也只能忍着不还嘴。
冯嬷嬷见一时没什么事了,凌厉的目光从丫鬟们的脸上扫过,命道:“你们几个好生留在屋里伺候着,我这便去禀明了侯爷,若是等我回来发现太夫人有什么闪失,仔细你们的皮!”
丫鬟们哪敢说什么,只得垂手乖乖应下了。
冯嬷嬷前脚刚出了院门,后脚太夫人屋里的一等丫鬟春兰便按捺不住心里的委屈,伸手推开窗户,让屋里的气味消散些,随即又拉着丫鬟竹桃去了外间。
春兰掏出帕子在鼻尖前挥了挥,方才道:“全天下就冯嬷嬷忠心耿耿吗?她既是那般忠心于她的主子,怎地不见她来伺候太夫人?自从太夫人病倒后,我们几个,哪个不是日日夜夜忙个不休,莫说睡个好觉了,便是连饭也不曾好生吃过一顿。冯嬷嬷不就仗着自己在太夫人面前得脸吗,整日只会站在一旁指手画脚的,哪回不见她在躲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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