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冻得发抖,还要替那个该死的杜盈盈抄经书的时候,他在哪儿?
对,那个时候他在替圣上卖命,但那又怎么样,男人在外面拼搏,为的不就是家里人能跟着沾光吗?初儿又沾了他什么光?
……
这样护不住自己妻子、不能替自己妻子主持公道的夫君,又有什么可让她留恋的?
第五十二章
裴源行兀自埋头喝闷酒,最后还是韩子瑜瞧不过去,伸手夺走了他捏在手里的酒盏,喊来伙计会了账,扶着裴源行坐上了他的马车。
马车吱吱呀呀地在街上走着,裴源行闭眼倚在车壁上。
韩子瑜也不去烦他,只留意着他可有觉着不适。
老婆都丢下他不要他了,他这个好兄弟要是再不多关心关心他,他怕是真要苦闷死了。
马车停了下来,韩子瑜掀开车帘,搀扶着裴源行下了马车,小厮月朗赶忙小跑着过来,从他手中接过裴源行,一连迭地向他道谢。
韩子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跟我客气什么。今日他喝得有点多,你还是赶紧扶你家公子回屋去吧,回屋后,记得叫小厨房熬碗醒酒汤给他喝下,免得明日起来遭罪!”
月朗点头应下了,搀着步履蹒跚的裴源行朝居仁斋走。
这几日裴源行都睡在书房里,再没回过听雨居。
月朗亲手替他铺了床被,又出了屋子端了一碗刚熬好的醒酒汤进来。
裴源行抬手揉了揉额头,伸手接过醒酒汤,吩咐道:“你下去吧。”
月朗深知自家主子一向不喜有人在一旁伺候,心想着反正已回了屋里了,他又端来了醒酒汤,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便依言退下了。
裴源行喝完醒酒汤,将空碗朝小几上一搁,躺回了床榻上。
他单手搭在额头上,目光放空地看着床帐。
自那日和离后,他在听雨居不过住了一宿,便搬来了书房长住下来。
他没法再回听雨居,那屋里满是云初留下的痕迹。
花瓶里还插着她从院子里摘回来的梅花,呼吸间,便能闻到一屋子的梅花香。
他命人将那梅花扔了。
但扔了又如何,她跟他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便也能跟着一同忘掉吗?
他试过,但他做不到,所以他搬来书房住下。
裴源行只觉得有些烦躁。
喝醉了怎地还是睡意全无?
近日他时常彻夜难眠,总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块,便是偶尔睡着片刻,待迷迷糊糊间摸到身侧时,只触碰到一片冰凉,便霎时惊醒过来再也没了睡意。
他起来换了身衣裳,便推门出了书房。
守在屋门外的月朗迎了上来:“世子爷,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