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从不吃甜食。”
丢下这句话后,他便头也不回的快步下了山坡。
“他牙口不好吗?杀人时都不见他有这般惧色。”
望着他略显孤寂的背影,陆喻衿只耸了耸肩:“无所谓,怎么样都好,真希望三天快些过去,那边想必因我不见都翻天了。”
落日浸没于海面,夜幕尚未降临,淡淡胧月已藏于薄云之中。
待到星光点点如棋盘满布,海天已再度叠成一体,成了黑洞洞的一片。
看着竹床上已陷入熟睡的陆喻衿,乔翁端起了枕边的灯盏,轻手轻脚走出了屋外。
“可睡了?”
乔婆将门缓缓带上,见乔翁点头,方才松了一口气:“瞧她也就和我们女儿一般大,这十七八岁的花季,却偏偏经了这样的大险,真是难为她了,但愿别吓着她才好。”
“老妻啊,我倒觉着她和一般女子不一样,胆子大着咧。”
二人相偕至方桌边,乔翁将灯盏轻轻搁下:“一般人遇到这事儿,哪还睡得着?”
“咚咚咚。”
院门外铜环声响三下,二老听罢便穿过院子将门栓拉开。
“是顾将军。”
见顾知愚挑灯立于门外,怀里还抱着一小麻袋,二老顿生欣喜,赶忙让开身子热情相邀:“快请进来。”
顾知愚不忙进门,而是看了一眼隔着一道院子的屋舍。
“放心吧,她早就睡了。”
乔婆看出其顾虑,便主动解释:“进屋坐了说话。”
“不了,就在院子里吧。”
篱笆围起的菜园边,有一方石台、三座石凳。
将怀中的麻袋轻轻搁在案上,顾知愚对二老说道:“这里是一些日常所需的盐、细米还有黄豆之类的,足够你们三日所用。津屿口不比帆公岛,这些东西不太好弄,你们年岁也大了,不要再吃那些糙食,对肠胃不好。”
“噢对了。”
他想起还有一物,便从袖袋中取出了一只钱袋,也搁在了麻袋旁:“这些钱你们也留着,上山砍柴太苦,风险也大,这几日就不要去了,反正是要回去的,金子无论那边都可用。”
“不可不可。”
二老连连摆手推辞:“先前您已经送了不少东西和钱了,我们虽年迈,但好在也是在这山上长大的,有手有脚饿不死的,即便是回去也足以谋生。将军您军俸也没多少,还是自己留着吧。”
顾知愚笑答:“我孑然一身,留着也没什么用。”
一语未落,笑容中夹杂的黯然也渐渐显露出来:“事发在我管辖之区,给的再多,也换不回一条命。”
乔婆听罢也难免心头感伤,掩面哭泣。
“将军切莫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