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已经到阳春二月,街边的柳树抽出新芽,行人也将厚重的棉衣改换轻薄的春衫,聂照的事业和姜月的学业,依旧那样没什么起色。
不过经过将近半年的磋磨,聂照早就学会接受现实。
刚进行完全市联考,姜月不出意外倒数,经过几个月的补习,她的英语直追猛赶,数学依旧没什么起色。
班主任又叫了家长,聂照一下课紧赶慢赶过来挨训。
学校是杰尼介绍的,班主任当然也清楚他们的情况,苦口婆心道:“虽然义务教育不会让孩子没学上,但小学数学就学成这样,到了初中高中更跟不上,将来考大学更难了,现在社会竞争多激烈,学习不好怎么能行,做家长的还是再多上上心。”
聂照点头应承,表示自己一定会更上心。
班主任又沟通了姜月的几个问题,才放两人离开,临走还不忘叮嘱:“孩子是好孩子,你们千万得上心。”
聂照牵着姜月的手,晃了晃,另一手拎着她的书包,叫她跟老师说再见。
今天格外的热,夕阳沉在大厦的西头,姜月垂头丧气的,早上扎的马尾也跟着主人一起低下去。
聂照瞧着不顺眼,抻了下胳膊,把书包挂在臂弯上,弯腰撸下她的皮筋,拿手抓整齐了,给她绑回去。
街边小推车卖冰糖葫芦,聂照狠狠心买了个草莓的给她,消费二十元。
姜月眼瞅着更不高兴了,差点哭出来。
聂照拍她后背,她就条件反射地挺起腰,许久,才小声说:“二哥,我又给你丢人了。”
“嗯。”聂照没反驳,把她书包甩到背后。这是事实,自打养了她,他就没一天好过,二天两头叫家长,整个办公
()楼的老师都对他眼熟,相当丢人。
姜月哇一声抱着他腰就哭了:“二哥我不要上学了,我去捡破烂。”
聂照尖叫起来,把她拎远:“糖糖糖!糖粘我衣服上了!你个倒霉孩子!”
姜月尴尬的不上不下,哭声戛然而止,白嫩的脸颊带着泪珠,举着糖葫芦不知道怎么办好。
“你以前不是哭着闹着要上学吗?怎么现在又不想去了?不喜欢了?”
“也没哭着闹着要去,”姜月小声反驳,但重点不在这个,“喜欢,但我学习太差,这样读下去只会浪费钱,我们本来就没有钱。”
姜月是真的很喜欢上学,除了数学以外,她别的科目都还可以。
而且在学校学到很多新鲜的知识,尤其这个世界的科学技术,让她觉得神奇,班里的同学也很好,还经常和她分享零食,她舍不得这里。
听她这么说,聂照眉眼柔和下来,蹲下问:“那你平常有没有努力?”
姜月毫不犹豫点头:“当然努力了,可是数学不管我怎么学都学不会……而且这里的数学更难了。”
“既然努力了,就说明没有浪费我的钱,也不是不喜欢,仅仅因为学的不好就不去了?”聂照拍拍她的头。
姜月皱眉:“可既然学不好,为什么还要去?我这样在学校,你每天都要被请家长,岂不是很丢人,而且我读书读不好,将来考不上好大学也找不到好工作。杰尼说你是要做大明星的人,还不如我去捡垃圾养你。”
聂照抱着她的脑袋晃了晃:“你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了没有?”
姜月晕头晃脑摇头。
“水声,好大的水声,姜月你脑子里好像进水了。”聂照认真说完,方才松开她。
“怎么会进水!”
“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肯定是进水了。”聂照笃定。
“在那个世界,就算不用考大学,我也送你读书了,所以,读书才不是为了考好大学,考上好大学只是读书阶段性的附加成果而已,有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我更希望你多学点知识,学做人的道理,拥有一些美好的品德,多和同龄人接触,多体验社会。”太阳完全落下后,冷风骤起,才让人觉出这是春末而非盛夏。
聂照从书包里抽出她的围巾,绕在她脖子上,仔细讲道。
姜月躁动的心被这番话陡然安抚,眉眼中卸去了几分急躁,柔和许多:“那,那万一考不上好大学,找不到好工作,赚不到钱怎么办?老师说只有考上好大学才有好工作。”
“那你有想做的工作吗?”聂照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姜月仔细想后,陷入纠结:“我觉得去宠物店给小猫小狗洗澡,或者做小蛋糕都很好,在路边烤地瓜也可以,卖给客人一个我吃一个;还有做搬运工,我今天体育课上一个人搬了一筐铅球,老师看到都惊呆了……
但是这些好像不在好工作的范畴里。”
“所以既然努力学习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