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果真非常人也,说不准便是河伯水神托生。”
虽然龙庭对于“妖”与“魔”向来秉持斩尽杀绝的强硬态度,但换成“精怪”之流便宽松得多。
不少道官仙师,最喜欢豢养灵禽灵兽,用于看守山门,或者作出行工具。
一头大蛟,可比什么宝马神驹显摆威风,毕竟靠着怒云江,总要顾忌水君宫的颜面。
捉人家的子嗣血裔骑乘,那是大大地打脸,必定会被穿小鞋。
譬如,义海郡有个姓秋的野道士,他不知怎的开罪水君宫,此人坐哪条船便翻哪条。
曾有道官不信邪,邀请他坐上五十尺高的龙牙大舰,结果险些被巨浪拍沉。
“大蛟……”
宋其英霍然起身,不敢置信。
“什么蛟!分明是河神!还不过去迎河神,白七郎水运深厚,深受河神的庇佑,往后祭礼,该当让他主持!”
宋麟打断道。
“河神?”
宋其英诧异,随后恍然大悟似的:
“是河神!”
黑河县主持龙王祭礼的,一直都是鱼栏、柴市的两大东家,火窑从来不掺和。
这是积累威望,把持乡里的重要手段。
而今,宋麟却主动拱手让给白启,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他掸了掸衣袍,举步迎去,宋其英紧随其后,态度终于放得端正,开始接受东来楼中,未坐主位的白七郎,已经成长能让他父亲低头的地步了。
只不过宋家父子还没来得及表现善意,就看到白启招手:
“原来是宋东家、二公子,快些上船,还有老何、老羊,你俩多寻几个水性好,咱们一起捞宝贝。”
宋麟微微一愣:
“七郎你这是?”
白启搓搓手:
“黑水河现在飘了好多尸身,皆为高手,我独自一人捞不过来,特地回来吆喝一声。”
杀人摸尸这种好习惯,他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只是迫于隐阁刺客一波接着一波的压力,暂时搁置。
“高手?哪来的高手?”
宋其英疑惑不解,何敬丰却心知肚明,与羊伯对视一眼,后背冒起凉意:
“白哥当真是打窝钓鱼,把隐阁接单的刺客一网打尽了。”
宋麟皱眉摆摆手:
“速速叫些伙计,白七郎分润好处于你,问东问西作甚,真是不懂规矩。”
宋其英眼角一抽,老实办事去了。
隐隐间,他觉得爹拿白启跟自己做比较,然后越发不满意。
儿子不争气,难道不应该怪老子没教好么?
宋其英默默腹诽。
“冯少陵,你穿着这身,是打算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