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白,耳廓薄薄那么一片,透光似的,像块温软的玉。
蒋以声记得临春以前都是扎着马尾,把所有头发一丝不苟全梳在后面,只留额前细碎的绒毛。
那时候的临春跟朵向日葵似的,虽然是个小哑巴,但整天都有着用不完的精气神。
后来做了?耳蜗手术,长发便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者是恋爱滤镜,现在的临春更像是三四月盛开的迎春花,柔软的花瓣里也?藏着坚韧,也?终将随着春风抽条生长。
烧烤摊上的炭火爆裂,火星随风散进空气中。
蒋以声垂着视线,目光温柔。可能是刚才临春没?有拒绝的触碰,让他觉得所有的争取和努力?都足够值得。
两人又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娃娃摊前。
红蓝白三色彩条布上堆着零零散散的小娃娃引人注目,棚子?里更是堆放着几个一米多高的大型娃娃,吸引了?一众女孩子?的目光。
蒋以声觉得那头粉粉嫩嫩的猪很可爱,特别像上课时偷偷打盹的临春。
他简单阅读了?贴在棚子?上的游戏规则,当即就找了?个凳子?坐下?。
“等着,”他一捋衣袖,“这个肯定行。”
摊主二话不说递上了?纸笔,临春端过一个凳子?坐在旁边,看蒋以声修长的手指握住铅笔,在纸上写下?第一个数字。
这是一个没?什么营养的娱乐项目,阿拉伯数字从1写到500,不出错就能抱走最大的娃娃。
“一,”临春跟着念,“呀,撒,七,唔…”
蒋以声手上放慢了?速度:“进步挺快。”
“不…”临春摇摇头,又比划道,{不标准。}
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平时就这么练吗?”蒋以声停了?笔,看着她问,“一二三四?”
临春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喉咙,感受声带震动:“一…呀…”
“二。”蒋以声纠正她的发音。
“呀。”临春努力?学习。
蒋以声乐了?,拉过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咽喉处:“二。”
临春蜷着手指,停了?几秒才用指尖触碰到那一小块皮肤。少年的咽喉处有着不同于女生的凸起,出声时的震动像过了?电,连带着后脑勺都阵阵发麻。
她的手腕还被握着,蒋以声呼出的温热如?滚水般过了?手背。那一瞬间临春大脑一片空白,心脏暂停一瞬后狂跳不止,随着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撞击肋骨,都有点疼。
临春猛地收手,动作?突兀到让蒋以声发觉自己僭越。
他捡起笔,片刻后又停下?来:“我唐突了?。”
临春双臂抱着膝盖,无措地看向他。
少女浓稠的睫毛轻颤,如?蝴蝶振翅,又像晕不开的墨,泡着那沉沉的目光,在蒋以声的眸中掀起飓风,遮天蔽日。
刚停下?来的心跳陡然又起,蒋以声难得有一瞬的失神。他懵了?一秒,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纸张,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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