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o1门后仍无声音,也不知朱炎信了还是没信。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走廊就这么安静着。
朱炎一直没回应,骆光明也不再咆吨逼人,夏秋冬在楼道里抽完了第二支烟。
终于,骆光明的手离开猫眼,整个身体疲惑地坐下来,侧过肩膀轻轻倚向门板。
他身上有一种天然的势在必得,即使示弱时也难掩,然而此时此刻,
却第一次淡了,罕见地、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地露出一点真实内里:“朱炎,“他静静地说,也不管对方是否在听,“我谈过很多人,每一次都是我先觉得没意思了,但我又不喜欢主动提分手,因为可以预想到一定会被要死要活地纠缠,跟许尘谈的时候也一样,他很好,可也没什么特别…“
过了很久,夏秋冬才听见朱炎干涩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谈?你明明没有真心,却骗别人的真心。“
他替自己问,也替被骆光明伤害过的所有人。
「不知道,“骆光明已没了平日伪装的温和,目光冰凉地耸耸肩,“可能是无聊吧,读书很无聊,上课很无聊,学业、考试对我而言都没什么难度,
我想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不然感觉不到在活着,你明白吗7“
朱炎:“我不明白…“
“那就不明白吧,“骆光明宠溺地笑笑,“你只需要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等着朱炎问,有什么不一样,可惜没等来。
门内回他的只有沉默。
骆光明更贴近地靠住门板,有点受伤,有点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自顾自继续:“很奇怪,我们谈了这么久,但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分手,起初我以为是征服欲作祟,因为你一直不愿意跟我和我上床,然而我设想过很多次,如果有一天你同意了,像以前我所有交往过的人一样,彻底对我臣服,我会不会厌倦…“
“答案是仍旧不会,“骆光明说得很慢,却笃定,“我有时甚至会畅想我们在一起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每一次的畅想都不一样,但仅仅是畅想的过程都让我觉得很高兴。“
“朱炎,“他最后说,“我不知道怎么去谈一场健康的忧爱,你教我好不好7“
或许是吸取前次“登门死缠烂打“的教训,放下这最后一句,男人便干脏利落起身离开,留给朱炎足够的时间,下次再来要回答。
电梯仍在维修。
骆光明又一次走进楼道,与大大方方「看热闹“的夏秋冬撞了个正着。
夏秋冬微微颉,礼貌给求复合未果的男人让开道。
明明被窥探了隐私,可骆光明神情里并未有狼狐或尴尬,仅是看了看
这个偷听的陌生女人“,没说什么,便坦然转身走下楼梯。
夏秋冬目送对方身影消失,抛开别的不谈,至少在「心理素质“这一点上,他对骆光明给与肯定。
热闸看完,烟也抽完,夏秋冬理所当然准备走。
8o1的门开了。
第三次被定住脚步的夏秋冬:““
走廊里,一颗脑袋探出8o1的门,有些不安地张望,仿佛在确定骆光明是不是真走了。
夏秋冬无语。这要是人没走呢,只是假装走了实则藏在暗处,就等你傻了吧唧开门杀一个回马枪,怎么办?
没脑子到这种地步,活该被人拿捏。
嫌弃归嫌弃,夏秋冬还是趁机看了一眼这个叫做朱炎的家伙。
头乱糟,双目无神,眼底铁青,一身疲惑,瘦胳膊瘦腿就占个皮肤白,还是那种不健康的、一看就总不陌太阳的白。
…不过自己这个昼伏夜出的作息,好像在晒太阳方面也没什么资格说对方,夏秋冬忽然反省。
下方突然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夏秋冬一愣,不会真让自己猜中,骆光明杀了个回马枪吧。
人未到,酒气先至。
醉醒醒的声音伴随凌乱脚步,而后本尊才打着酒嗝现身,左手拿着一罐啤酒,
右手抓着楼梯栏杆,一步三晃地往楼上来,栏杆的灰都让他粗糙的手给擦干净了。
麻久友。
夏秋冬认出这位住在三楼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