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没有开灯。
店内的光线一点点的暗淡了下去。
穿着黑色衬衫的付屿臣,几乎与店内的黑暗融为了一体,一眼看去,只有那双如枯井般沉静的眸子有一丝光亮。
他像入定的神佛,光是坐在那,便是压迫感十足。
…
夕阳西下,余晖映红了浅滩。
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像是油画框,框外是女孩的背影和一只捧着玫瑰手舞足蹈的玩偶猫,女孩红唇艳丽,发丝飞舞,眉眼弯弯。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在付屿臣眼里,眼前姜司泠的身影仿佛穿越过了时光,与十年前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当时她长发及腰,瑟瑟发抖的在书店的门沿躲雨。
明明是素着一张脸,看着柔弱却又楚楚可怜,可她的眼神却咬着唇却偏不皱一下眉头,也不抱怨一句,穿着白色的衣裙,像是落难的公主。
好几个人过去搭讪,她连话都不说一句,只是平静的歪着头看着他们,活像是警惕性极强的小动物。
可爱极了。
灰蒙蒙的天和瓢泼的大雨里,他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停车走过去在她头上撑了一把伞。
可惜他们美好的开始,却并没有一个体面的结束。
…
付屿臣只觉得心底刺痛,熟悉的心脏生理性的疼痛感侵袭。
恍然间,美好的画面寸寸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离婚前,苍白瘦弱的姜司泠。
她几乎崩溃发疯的砸了家里所有的东西,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绝望的看着他。
“每天重复的课程,高档精致的西餐,每天永无止境的提醒我要当一个合格的付太太,我兜里连五十块都没有,永远都是一张信用卡副卡,每一笔的花销都要受到监视!这里是家吗?这里是一座牢房!”
“那你需要什么?需要我帮你办卡吗?”
当时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都是小事罢了。
可姜司泠却把一个监控器扔在了他的身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们家大业大,连家里都要装监控。连看电视,电影,我都没有自主权。”
“……”
“你永远都觉得,这些只是可以解决的小事。”
回过神来时,零碎的情绪和陌生的情绪让付屿臣十分茫然。
当时他不明白。
课程他也学过,信用卡副卡他以前也用过,家里的监控一直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