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虞越泽又跟上来,站在姜瑶身后发问。
姜瑶无奈转身,仿佛见到狗皮膏药一般。
“你别瞎说。”她抿唇否认。
“他不是你情郎?”虞越泽挑眉,一副不信的模样。他明明看得出来,这两人举止虽保持距离,却有着不寻常的亲昵。
“是不是与你何干。”
姜瑶不想理会这黏人的狗皮膏药,转身欲走。
虞越泽却抬脚跟了上来,慢悠悠道:“当然与我有关。若是你没有与人定情,我便可以三媒六聘去你家说亲了。”
这般骇人听闻的话钻进姜瑶的耳里,她惊得转身,两眼瞪得溜圆。
“你、你……”姜瑶气急,一口气噎住嗓子,头一回遇到这般没脸没皮的人,她都找不到说辞怼回去。
“我怎么了?忘了告诉你,沉香国赫赫有名的锦绣绫罗便是我虞氏不外传的织物,大燕上京的名门勋贵,大多常用我们虞氏的布料制衣。方才你说的藕丝织布,我很感兴趣,你若是跟了我,荣华富贵不提,还会有很多机会实现你的抱负。”
虞越泽说完这番话,紧盯着姜瑶的脸色,看她是否有一秒的动心。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小女郎想法子在书画会上出奇制胜,只为宣扬推广藕丝织布,实则是个颇有抱负的姑娘。
与那些困于深闺的名门淑女不同,她有巧思和技艺,还有如他一般的野心。
这样的女子,如何不合适做他的枕边人呢?
昨晚榆阳夜宴上,最初吸引虞越泽的,只不过是姜瑶看似娇小柔弱的身材和美貌。他一向偏爱这般温婉娇柔的美人,忍不住起了亵玩的心思。
但在这一日的书画会之后,虞越泽的心思有了转变,重新审视起了眼前这个心灵手巧的女子。
能半路闯出来,毁了他全盘计划的,她还是第一个。如此有勇有谋的女子,他要么得到,要么……便毁掉。
虞越泽心思变幻着,面上还是笑吟吟的翩翩公子模样。毕竟出身于沉香国钟鸣鼎食之家,他表面的皮囊不错,又善于在人前扮着温文公子的形象。
以往不少名门闺秀被他这副模样迷惑,芳心错付,白白成了虞越泽在大燕经商盈利的垫脚石。
是以,虞越泽期待地看着姜瑶,看她作何选择。
姜瑶却冷笑着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是什么身份,与我何干。我最不喜欢所谓身份显赫的人上人,勋贵之家哪有什么真心,多的是妻妾成群。我宁愿喜欢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至少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至于我的抱负,我会想办法实现,不劳您费心。”
虞越泽意外地扬眉,哂笑一声。她不会以为那位谢郎君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吧?
纵然虞越泽并不知晓谢不言的真实身份,但也从谢不言周身的气度中猜出一点端倪。
突然,姜瑶背后不远处出现一个身着白衣的高挑身影,正朝她走过来。
虞越泽故意使坏,拿话逗姜瑶:“你说勋贵之家没有真心,难道普通的平民百姓便不会有欺你瞒你的时候么?你以为的真心,可能只是旁人有意骗你,远不如富贵权势来得实在。”
姜瑶只觉得这人故意拿话顶他,一肚子歪理,不耐地反驳道。
“若是我所爱之人欺我瞒我,那我便当这颗心喂了狗,不会在他身上多浪费一秒。”
她的话一字一句随风送入谢不言耳中,清晰有力。
谢不言脚步一顿,浑身的血液似凝固住,定在原地不可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