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奔出院子,發現顧濯纓早已消失不見,天色不知何時被黑雲遮住了,院內玫瑰已全部枯萎。
四下闃無人聲。
「顧惜羽!」她驚恐高喊,「你別走,我一定能找到角弓!」
……
「她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到底何時能醒?」
沈晏之見秦歸晚雙目緊閉,秀眉微蹙,額頭不停冒細汗,擔憂地詢問正在把脈的軍醫。
「她本不是娘子軍那種身子骨強健,每日鍛鍊之人。」
「猝然上城牆當弓手,疲乏過度,身子根本撐不住。」
「如今五臟氣血虛損嚴重,按理說早該勞累病倒,撐這麼久,也算是極限了。」
軍醫收起手,幽幽道:「好在她的外傷不是很嚴重,估計再過一兩個時辰就能醒了。」
「老朽再給她開點藥,讓她醒後務必按時服用,多多休息。」
「她身子底子好像不是很好,若不能及時補上來,以後難免會留下常年氣虛的遺症。」
「有勞了。」沈晏之對著軍醫揖一禮。
軍醫忙道:「侯爺切莫如此,這次多虧了你。」
「不是你及時帶兵趕來,咱們箕城早就保不住了。」
諸左上前,幫軍醫提醫箱,陪他去開藥方。
沈晏之轉身坐到床榻邊,用帕子沾了溫水,輕柔地給秦歸晚擦起了額上的汗珠。
秦歸晚陷在夢魘中,正到處尋找顧濯纓的身影。
她發現小院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了,怎麼都打不開,不管如何大力拍門,都無人回應。
她絕望地回到屋中,開始到處翻箱倒櫃尋找角弓。
找到東西,顧濯纓一定會出現。
她把屋內所有箱籠柜子都打開後,還是毫無蹤跡。
腦中陡然閃過角弓在城牆上斷裂的情形,她猝然驚醒,發現自己真的躺在小院的屋內。
四周燭火通明,床邊坐著眼眸低垂,神色哀傷的沈晏之。
記憶全部湧上,她張皇失措地坐起身,「城門守住了嗎?東羌是不是全部退兵了?」
沈晏之痴痴望著她的臉,溫聲張口,「晚晚別擔心,我們守住了。」
「我從江南帶了四萬兵馬過來,還有三千隻火銃和足量的火藥。」
「東羌攻城失敗,損失慘重,這會暫時撤到了城外五十里處。」
「現在,我們有糧草和火藥,東羌沒糧草,撐不了幾天就會徹底退兵。」
「那就好,那就好。」
秦歸晚悶笑一聲,表情似喜似哭,掙扎著就要下榻。
沈晏之一把按住了她的胳膊。
「晚晚,你要去哪裡?你現在身子虛弱,不能出去。」
秦歸晚迷惘地抬眸,眨眼看著他的臉。
「去城牆,我的角弓還在那裡。」
「找到角弓,顧惜羽就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