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晚晚姐姐出事與我無關,你讓我去死,我照做了……」
少女泣涕如雨,淚水如斷線的珠子全滾了出來。
「你以後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站在顧濯纓身後的路綏心裡陣陣惡寒。
沈晏之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
「我平日讓你滾你也沒滾,我讓你死,你怎麼這麼聽話就死了?」
顧濯纓面帶慍惱,見宋憐雪淚流滿面,他頓了一下,不冷不熱吐出一句:「晚晚之事是我錯怪你了。」
「我以後不欺負你了,你也別再干割腕的蠢事。」
「我的身子已無大礙,現在無須誰照顧,你養好身子早點離開這裡回家。」
言畢,他拂袖就走。
「顧惜羽!」
沈晏之想喊住他,顧濯纓頭也不回。
沈晏之頗為頭疼,用修長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對宋憐雪道:「郡主,顧惜羽一直對你有偏見,你莫要為此氣壞了身子。」
她怎會生氣?
得到顧濯纓的道歉,還有那句以後不欺負她的承諾,於她而言,簡直是比稀世珍寶還難得。
「沈哥哥,謝謝你。」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沒事。」
沈晏之見事已按照計劃完成,寬慰了幾句,藉口說案子還沒全部審完,便離開了。
回到住處,顧濯纓想到剛才宋憐雪哀求他的模樣,反胃得午飯都沒吃。
到了暮色四合,沈晏之調查完整個案件,回來和顧濯纓討論如何處理十三歲的小兵,說得正激烈,宋憐雪施施然過來了。
她換了一身白色的紗裙,未施粉黛,神色憔悴,眼圈紅腫嚴重,唇色蒼白如紙。
顧濯纓看到她便雙手環胸,蹙眉道:「你來做什麼?」
宋憐雪死死咬著下唇,直勾勾攫著他的臉,似乎要把他深深印在心中。
「表哥,我知道你厭惡我。」
她的眼圈一點點發紅,「即便我差點死在你面前,也沒得到你的半點心疼,只換來你一句以後不欺負我了。」
「不然呢?」顧濯纓寒聲譏諷,「難不成你指望我心疼感動,然後下聘娶你不成?」
沈晏之尷尬地咳嗽一聲,站起身道:「你們先聊,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沈哥哥,別走。」宋憐雪一把抓住了沈晏之的衣袖,淚眼蒙蒙哀求,「我有事求你幫忙。」
沈晏之盯著自己的袖口,太陽穴猛跳一下。
垂眼蓋住眸底殺氣,不動聲色抽出自己衣袖,抬起頭,溫聲笑道:「郡主嚴重了,有事需要在下幫忙,直說便是。」
宋憐雪用帕子輕拭眼角,哽咽道:「表哥,我知道,你這輩子都不會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