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綏喜出望外,趁著早晨還沒那麼燥熱,陪顧濯纓在院中慢走了一會。
他在屋裡趴了這麼多天,膚色捂白不少,清癯下來後,風流慵懶不減,又多了幾分凌冽。
宋憐雪端著做好的早飯過來,看到顧濯纓,頓時雙目生輝。
「表哥,你能下地走路了。」
路綏蹙著眉別過了臉,仿佛多看宋憐雪一眼都髒了自己的眼。
「你來做什麼,我不想看到你。」
顧濯纓甩袖就往屋裡走。
宋憐雪端著東西緊跟其後,眼波盈盈笑道:「表哥,你看,我今日專門為你煮了紅豆粥,還有這個百果糕,你嘗一口。」
「宋憐雪,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
顧濯纓惱怒回頭,一把掀翻了盤子。
「我不會吃你做的任何東西,你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滾!」
「吧嗒」
瓷碗在青石磚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後,碎片迸濺了滿地。
粥和點心撒得到處都是,濃稠的粥帶著幾顆紅豆濺到華麗的粉荷色鳳尾裙上,冒著微微熱氣,緩緩順著群褶往下滑。
宋憐雪低頭看著自己的裙擺,片刻後,忽然抬首,唇瓣分開,露出貝齒笑道:「沒關係的,表哥。」
「你不喜歡這些飯菜,我再給你做其他的。」
「宋憐雪,你出來前是不是把臉忘在府里了?」顧濯纓氣極反笑。
「你知道你現在這模樣讓我想到什麼了嗎?」
他無情張口,一字一句道:「騾子馱重不馱輕!」
宋憐雪臉上的血色瞬間全部褪盡,少女脆弱得好似風中隨時會被吹掉飄零的木槿花。
「表哥,我只是心悅你,有什麼錯?」
「我千辛萬苦趕到這裡,眼巴巴地想來照顧你,你說我連煮粥都不會,我為了你試著學下廚。」
她聲音逐漸哽咽,「我為了給你做飯,手上每日都被燙傷。」
「可你連看都不願看我一眼,現在又毫不留情地打翻了我做的飯菜。」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對我如此殘忍?」
兩行清淚順著香腮緩緩滑落,她泣不成聲。
「你如此討厭我,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滿意?」
顧濯纓雙手環胸,斜著眼,嘴角冷笑不斷。
「那你最好趕緊去死,一刻也別耽誤。」
「路綏,送客!」
他扔下這話,進屋後,用力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