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还说。。。说‘若有任何差池,管理权随时收回’。”陈文九的头一寸寸低落,双眼用力盯着一处。
“那便是了,”元承和将双手收拢,“我现在只是要你履行承诺,你不必给我找出这么多的理由。”
陈
文九暗暗咬牙,却不敢太用力。元承和身边的戴学海眼尖得很,他可不敢当着元承和的面表露出不满。
“我今天是来摘牌的,”元承和不打算多留,站起身,踢开陈文九精心挑选过的、十分珍视的大班椅,“我知道你很在意这些,自己下不了手,我来帮你一把。”
说完,元承和打算走了。
“义父!”
陈文九迅速膝行上前,用身体堵住了元承和去路:“请再给我一个机会!”
“你要挡我的道?”
“阿九不敢!”陈文九又一个响头磕下。
元承和决定的向来就是铁律,不容拒绝甚至不容置疑,他比谁都清楚。可若他不试一试,元氏港务的牌匾一摘,他这好不容易爬上的高度,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就要从眼前溜走。
这从天而降的馅饼太大,他刚得到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可这一切既然成真,他相信上天的安排,相信他自己是值得的。
可他也知道,自己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陈文九抬起脸,在血污中声泪俱下地道:“义父,阿九自知起点太低、能力不足,但只要再给我多一点点时间。。。阿九绝对忠心耿耿,一定能为义父打下更多江山的!”
元承和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他身上,良久,叹了一口气。
他几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么说,你是不想放手了?”元承和浑厚的声音透出一丝疲惫。
陈文九谨慎地观察着元承
和的样子,不敢将一个“是”字答得太快。
想了想,他道:“我一定听从义父安排。但若是这样不明不白地就。。。作为一个男人,是有一些不甘心。”
他这些年待在元承和身边,摸准了元承和的喜好,话讲得卑微,内容也传达出自己的骨气。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除名?”元承和问。
“确实没想明白。”
元承和转身回到大班椅坐下,用手托住了额头。
戴学海连忙递上参茶。
元承和接过保温杯,却只拿在手上,有些失神的模样让人陌生。
即便已经六十岁,元承和上向来以强硬的壮年形象示人,但这一刻,竟有点儿像一个正常的老人。